這話未免過於冒犯,吳羽權微微變了臉色,未等他答話,卻聽左傑又道:
「因為皇上身邊的人,雖不一定是最有用的,卻一定是最聰明的,」左傑冷聲道,「有用之人光輝太盛,蓋過了明黃的天子之氣,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而聰明之人懂得察言觀色,最重要的是,能管住自己的嘴,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你……」
「吳大人,」左傑瞥了他一眼,見他已不知不覺落後半步,「天子受天命而行,何錯之有?好自為之吧。」
左傑從他身側走過,吳羽權咬緊了牙關,似乎無法承受這樣以下犯上的侮辱。旁人大抵以為左傑不過是一條反咬呂洞賓的狗,但吳羽權卻清楚,他不是呂洞賓。
他垂眼一路出了皇宮,回到府邸的時候見窗邊停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他摸了摸白鴿橘紅色的鳥喙,從從白紙上裁下一小截,提筆寫下密密麻麻的小字捲成極細的一卷,塞進白鴿腿上的細竹筒里。
他走到窗前,抬手一扔,白鴿扇著翅膀,撲稜稜往北邊飛去。
宋吟秋再見到沈知弈時,他腰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她撐著傘仰頭,目光隨著沈知弈翻身下馬的動作往下移,摸了一把馬的鬃毛,道:「不礙事吧?」
沈知弈見她目光系在自己腰上,不自然地咳了聲,道:「承蒙殿下關懷,騎得馬,已經大好了。」
「那便好,」宋吟秋頷首道,「我先前聽聞你在北狄一營遭了流矢,還疊了舊傷,也全好了?」
沈知弈道:「已無礙。」
宋吟秋點點頭,她與沈知弈一路進了裡屋。屋裡燒著碳,甚是暖和,沈知弈解下披風搭在衣架上,流鶯卻替他取了下來,道:
「殿下吩咐,奴婢去將將軍的披風隔著碳烤乾了,將軍待會兒出門前定送回來。」
沈知弈愣了一下,道:「有勞。」
北疆風寒,才十月便冷出了京城年關的氣勢。這幾日雪愈發大,若不撐著傘,出門走一圈定會淋了一身雪,進屋受熱化成水,再出門時貼著幾層衣物都是冰的。
流鶯關上門,將風雪隔絕在屋外。宋吟秋親自倒了兩杯熱茶,一揚下巴,道:「坐下說。」
沈知弈聞著茶香不似平常,反倒隱隱有甜味,再看那茶水,也是深色氤氳。
「紅棗薑絲枸杞茶,」宋吟秋笑吟吟地端起茶呷了一口,「天冷了,喝這個最能暖身子。怎麼,還怕我下毒不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