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為何沒有讓人拆除。
「因為這是先帝命人建造的。」豐恂坐在亭中,聞聲回身望來,而後幾不可見的挑挑眉,眼裡閃過一絲清淺的笑意。
很巧,他身上也披著一件米白色的披風,模樣樣式與夏沁顏的相差無幾,只是更寬更大。
如果換成夏沁顏來穿,肯定得拖地。
他的膝蓋上蓋著厚厚的毛毯,旁
邊還燒著暖爐,爐內有亮光,卻不見明火。
進了亭中,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夏沁顏鼻尖微動,香味似乎就是從火爐中傳來。
她的眸光閃了閃,可真奢侈,竟然燒的是瑞炭。
這種炭乃是邊遠小國西梁進獻的貢品,燒起來既沒有煙,還暖和好聞,並且十分耐燒,一尺多長就可以燒上十天,非常精貴稀罕。
據說每年呈上的量只夠皇上和太后、皇后使用,連最受寵的麗妃都得不到,他一個閒賦在家、還身有殘疾的空頭侯爺是如何得來的?
「侯爺。」夏沁顏斂下心神,福身行禮。
「不用多禮。」豐恂下巴微抬,示意對面的位置,「過來坐吧。」
夏沁顏也不拘束,他說不用多禮,她就立馬收了行禮的姿態,小跑著坐到他對面,在他看過來時,又朝他乖巧一笑,姿態十分親近。
「侯爺,您是不是很怕冷呀?」
每次見面,都是裹得嚴嚴實實,似乎極為畏寒。
豐恂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她的斗篷上,仿佛在說,你也不遑多讓。
夏沁顏嘿嘿笑了兩聲,伸出小手懸在暖爐上,來回翻了翻,白嫩的手背已經凍得有些發紅。
「我小時候落過水,從那以後就特別怕冷,而且京城實在是太冷了,比臨安冷得多。如果可以,好想一直待在屋裡,哪兒都不去。」
豐恂看著那雙手,眉頭輕皺,「落過水?」
女兒家的身體本就更為孱弱,尤其忌諱著涼受寒,母親平日裡連冷水都不碰,更何況是落水。
即便沒有要了命,寒氣入體、傷了根本,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一輩子都得受影響。
夏家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怎麼會讓一個堂堂大小姐落了水,還落下了病根?
豐恂心中氣悶,感覺胸口堵得慌,當日從慈濟寺回來,他就派了人去臨安,想要調查出更多詳細的信息。
可是臨安距離京城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得費上不少時間,到目前為止,尚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故而他也不清楚夏沁顏在夏家的具體情況。
不過想也知道,定然不會太好。
是他虧欠了她。
豐恂握住輪椅把手,爐內的亮
光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他皮膚白皙,面容如玉,這麼一瞧平添了幾分脆弱之感,猶如名貴的瓷器,合該讓人精心呵護。
夏沁顏一時看得有些呆,怔怔的望著他出神。
「怎麼了?」豐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