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間,懷裡一空,傘已經被搶了過去。
「還給我!」
他著急的要去奪,趙恆舉著傘左躲右躲,表情透著幾分惡劣,語氣卻好似十分不解,「我只是想看一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一把傘而已,至於這么小氣嗎?」
避讓間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湖邊,趙恆瞥見,正想轉個方向,右腳卻忽然被絆了下。
他下意識驚叫一聲,身體便是一歪,手臂不由自主揚起,抓著的傘柄驀地朝外飛去。
「咚」,趙恆狠狠摔在了地上,手肘擦過地面,火辣辣的疼,他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撲通」,那把剛才還被爭奪的傘直直墜入湖中,轉眼便沉了下去、消失無蹤。
現場又是一靜,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趙公子,你為什麼要扔掉太女殿下的傘?」
「不,我沒有!」趙恆顧不得胳膊上的傷,連忙辯解,「不是我扔的,有人絆了我一下,我站不穩才不小心掉了!」
「這麼說你是知道那傘是太女殿下的?那為何還要去搶?」
趙恆啞然,他本打算拉扯中讓鄭裕林「扯壞」那把傘。即使事後問責起來,他只推說不知道那傘是誰的便是,是鄭裕林沒保管好傘、還損害了太女的物件,與他無關。
可是現在卻成了他把殿下的傘扔了……
他忍不住心慌意亂,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辯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似認定了他對太女不敬,故意拿傘出氣。
鄭裕林低著頭,唇角隱晦的撇了撇,透著些譏諷。
蠢貨,還想來找他的麻煩,卻沒看到他背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只等著他跌下去把他踩死。
從知道慈濟寺的事情泄露出去後,他就明白在正君之位定下來前,他必須保持低調,不然很可能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所以他安分的待在府里,不管什麼邀請一概不去,就連府內別人送來的吃食點心也全都不碰,裝病、示弱直到今天,沒想到第一個來找麻煩的竟然是另一個靶子趙恆。
可想而知,他有多蠢。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無意中還幫了他一把。
鄭裕林看向仍泛著漣漪的湖面,算著宴席開始的時間和路程,眸底不禁閃過一道異彩。
眾人只聽又是「撲通」一聲,再轉頭時卻發現他已經跳入了湖中。
單薄的衣衫被湖水浸濕,瘦削的面容越發顯得蒼白,可眉宇間卻滿是堅毅,他不停的下沉、浮起,只為了尋找那把非常普通的油紙傘。
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動容。
「他瘋啦?!」有人低呼,春日氣溫還低,這樣泡一場回去不病才怪。
而且那是湖哎,寬闊無邊、不知有多深的大湖泊,若是腿一抽筋,淹死都有可能。
「對自己這麼狠的嗎……」
眾人皆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去救人。」殷錦成冷冷斜視身後的宮人,黑眸幽深,似乎別有意味,「知道該怎麼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