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鵲,閉嘴!」上官婧蹙眉,呵斥道。
沈紅蕖將這主僕的一唱一和都看在眼裡,這些大家閨秀的貼身丫鬟,就是要說出大家閨秀不能說出口的話、做出不能做的事。這金鵲若是沒有好揣摩主子的心思,斷然不會在她面前明目張胆地放肆的。
看來,這位新進門的攝政王妃,對她恨之入骨啊。
沈紅蕖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個萬福。
「民女沈紅蕖參見攝政王妃。」
寒風拂過,帶著冬日裡的凜冽和肅殺。
雖說周圍站了十來個人,此時卻十分安靜,十數雙眼睛對著沈紅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上官婧並未開口,那麼沈紅蕖就不能站起來。雖只是道萬福,並未下跪,但時間久了,她的腿也有些麻了。
沈紅蕖額頭冒出了冷汗,咬牙硬撐著,心中暗自苦笑,她可是被這攝政王妃徹底記恨上了。
這來難怪,一來,她們長得相像,這已是讓上官婧心生不悅。
二來,昨日本是她洞房花燭的良辰吉時,顏巽離卻在和自己在一處……他們雖只是「審問」,可難保這位攝政王妃不會多想。
「起來吧。」
過了許久,上官婧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可算是擺足了架勢。
「謝王妃。」
沈紅蕖緩緩地站直了腿,腿已經麻了,卻努力控制平衡,不讓自己摔倒,讓人看笑話。
上官婧淡淡地說道:「以前我常聽人提起你,今日在府中見著了,也是了結了一樁『心愿』。若姑娘若無事,能否陪我用一盞茶?」
……
她們二人在水凝亭坐下歇息,只留了丫鬟金鵲在一旁燒風爐煮茶。
這水凝亭本是酷暑消熱時的好去處,可使下人搖動木械,便可使檐上飛流四注,沿著亭子形成飛流而下的水簾,當夏處之,凜若高秋。
眼下是寒冬臘月,這水凝亭雖沒有雨簾,四周開滿了紅梅,遠遠望去,如噴火蒸霞一般,美不勝收,正是個煎茶煮酒,賞梅吟詩的好去處。
上官婧喝了一盞茶,這才悠悠開口問道:「沈姑娘頭上的這一支芙蓉花簪甚是別致,可是買來的嗎?」
沈紅蕖將那芙蓉花簪拔了下來,遞與上官婧:「這芙蓉花簪原是上一屆花魁娘子陸麗仙獲得的彩頭,我給她當過幾年丫鬟,她見我服侍小心,又出身可憐,便這花簪就贈與我了。」
她直言不諱自己卑微低賤的出身,這倒是讓上官婧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