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疏玉,沈紅蕖也頗為惆悵。
當初,林姐姐要帶她一同離開金陵城,她不肯,執意要去參加那花魁之選,從此和林疏玉分道揚鑣,兩人再無音信。
素姐姐若是見到現在她,恐怕會十分失望吧。
「我許久沒有這位姐妹的消息,恐怕不能為許相公引薦了。」沈紅蕖淡淡說道。
許義山聽罷,十分失望,悻悻而去,長嘆一聲,竟是丟下沈紅蕖直接走了。
跟在一旁的小橘瞧見了,不禁上前小聲嘀咕,「姑娘,這位許相公,可真是個『茶呆子』。」
沈紅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慢慢說道:「做一個純粹的呆人,又有什麼不好。」
……
只是,茶魁許義山本是這次筵席的主角,如今他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走了,主人家玉姬公主頗為不悅。只是她身旁一直跟著薛丹楓,讓她不得分心,去好好「照拂」許義山。
到了太陽落山之際,沈紅蕖也欲要告辭離去,卻被玉姬公主拉住,呵呵笑道:「小郡主何必著急這麼早回去。常言道,以茶會友,以酒待客,今日你我初次相見,我很喜歡你,咱們今日得好好喝上一場,不醉不歸!」
沈紅蕖無法,只得留了下來。
公主府也重開筵席,眾賓客們也都盡情狂歡,這讓初次參加這種場合的沈紅蕖大吃一驚。
若是白日的金明茶會,還是衣香鬢影,風流雅致。到了夜間,這公主府上的筵席則是極盡狂歡。
今日參加金明茶會的年輕男子,衣衫輕薄地圍繞在玉姬公主身旁,酒至酣時,他們衣衫不整,半露胸膛,神色迷亂。
玉姬公主還只覺不盡興,拍了拍手,讓養在府眾的面首們出來跳舞助興。樂聲奏響,一水的俊俏男子魚貫而入,個個生得是貌似潘安。這些美男子們在奏樂下翩翩起舞,將身上穿著的玉袍慢慢脫下,時不時露出十分撩撥的舉動,扭動腰胯,動作之火辣,難以形容。
沈紅蕖雖是生長在女兒河,葷的素的也見過不少,可從未見過此等架勢,竟生出了「非禮勿視」之心,不敢和任何一個男子對視,只是低著頭,默默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酒盞。
玉姬公主則是樂得哈哈大笑,她見哪一個美男跳得好了,就將杯中酒潑到那人身上,美男子身上原本輕薄的衣衫,濕了酒後,朦朦朧朧,更加活色生香,這宴席上,酒香,肉香,混合著汗水的味道,真是頹靡至極。
沈紅蕖實在坐不住,起身告辭。
玉姬公主被眾多美男子圍著灌酒,已是喝多了,那雙美目瞟了一眼沈紅蕖,嘻嘻笑道:「小郡主,你真是不懂享受,何必這麼苦大仇深,你如今要有的都有了,還在謀劃什麼?」
沈紅蕖心頭一凜,這個玉姬公主,是借著酒意在試探自己!她不動聲色地說道:「公主,我實在喝得有些多了,先行告辭。」
「呵呵,想來這些個美人兒都不和你的意。」玉姬公主拍拍手,又走出來一個嬌弱的美男子,這位美男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唇紅齒白,眉如柳葉微微上挑,眼中不禁帶著幾分怯懦,有弱柳扶風之姿,又似深林中受了驚嚇的小鹿,只聽玉姬公主對著這個玉人說道:「阮兒,我喝多了,起不來身了,你就來替我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