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眾人皆都十分詫異,就連許欹湖,也不知母親怎麼會好端端地流眼淚。唯有許相公得知林疏玉的心事,他遞上手帕子,笑道:「我早給你給說過,他們倆一定還在的。」
林疏玉知自己當眾事態,忙接過手帕子,擦拭眼角的淚水,又問道:「那你母親的身體如何?體虛之症,可好了?」
沈靈均更加疑惑,卻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早些年,我母親患有體虛之症,不過常年吃著父親開的藥方,又居住在溫泉之地,療養生息,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了。」
林疏玉此時方才露出寬慰的笑容,又問道:「那你父親的身體呢?如何?」
「我父親是郎中,平日最注重養生,身體一向不錯。」
「好,好,那就好。好孩子,過來,讓我仔細瞧瞧你。」林疏玉喚沈靈均上前,頗為親昵地說道。
沈靈均拜見前,還擔心林太師位高權重,但今日一見,林太師就如姨母般親切,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林疏玉又問道:「好孩子,你為何姓沈,而不姓陸?」
沈靈均撓撓頭,頗有些無奈地說道:「父親執意讓我跟隨母親姓沈,他常說,他的陸姓極為尋常,可母親的沈,卻大不一樣。可我活這麼大,『沈』和『陸』皆是尋常姓氏,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
林疏玉聽了,哈哈大笑,拉著沈靈均的手,慈愛親切地說道:「孩子,你不知,你的姓氏,的的確確是天下獨一份呢。」
沈靈均一雙秀目眨巴眨巴,頗為不解。
她目光正巧碰上一旁的大公子許欹湖,正含笑著看著她,面靨一紅,微微扭過頭去。
……
甘露七年,沈靈均和許欹湖兩情相悅,喜結連理。
此時,林疏玉年逾六十,喝完兒孫的這杯喜酒,就要同許相公辭官歸隱。
臨行前,林疏玉從一個紫檀木箱子中,取出兩支花簪,鄭重其事,將這一對花簪贈與了新婚夫婦。
這兩支花簪,一支為梅花花簪,一支為芙蓉花簪。只見這兩支花簪,做工極為精巧,雖年歲已久,但花瓣依舊是栩栩如生,料知絕非凡物。
眾人都很不解,林太師生活十分樸素,平常只是用一根素玉髮簪綰髮,從未見過她老人家用過這兩支花簪。既如此,這兩支花簪如此珍重地收起來,難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林疏玉望著這兩支花簪,回憶往事,頗為感念地說道:「八十年前,上官太后生辰那日,著宮中能人巧匠,打造的四支花簪,分別是牡丹花簪、桃花花簪、梅花花簪、芙蓉花簪。」
「後來,這四支花簪各有其主。四十前年,『燕州之困』解後,城中一片廢墟,家家戶戶都捐出些銀錢,來重建燕州城。其中有一個尼姑,捐出桃花花簪,便遁世而去。後來,燕武帝將那桃花花簪,賞賜了閆如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