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俞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接著道:「至於今年的彩頭,每個人想要的東西各不相同,朕便許你們一個心願,若是誰人打下的獵物最多,最兇狠,那這人便能向朕許下一個心願,如何?」
此話一出,底下好些人的眼睛都亮了,所謂金口玉言,他們自然都知道陳俞這話的份量,若是真能拿下那名次,求名求利,求姻緣富貴都是小事一樁,這讓人如何不心動?
於是紛紛跪下應道:「是。」
接著陳俞點了頭,那些個世家子弟便都翻身上了馬,一手握長弓,一手拉韁繩,策馬往林間深處去。
等他們離開,陳俞拉著趙筠元的手道;「外間風大,進里邊歇著吧。」
趙筠元應了聲「是」,走到營帳門前時卻正好瞧見守在那兒的賀宛,趙筠元看了一眼陳俞,忽地道:「不如讓她也進里邊伺候吧。」
陳俞皺眉,眼底的厭惡顯而易見,「不必,讓她在這兒守著就是。」
趙筠元沒再多言,只跟著陳俞進了營帳,可心中那陣異樣卻並未被壓下去,或許方才陳俞眼底的厭惡不假,可她總覺得陳俞與賀宛之間,生出了一種古怪的,難以形容的旖旎情愫。
可是無從考證。
陳俞依舊像從前一樣細心詢問著她這幾日的飲食,關心著她與腹中孩子的情況,趙筠元一一應答著,又忽然想起什麼道:「既然安排了春獵,聖上怎麼不一同去打發打發時間?」
陳俞搖頭道:「朕若是去了,他們恐怕要束手束腳。」
說著,又看向趙筠元道:「況且,朕總是要陪在小滿身邊的。」
他說這話時,神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明明是帶著繾綣意味的情話,可從他的口中說出,卻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一股冷意。
好像,一貫都是如此。
恍惚間,陳俞的目光似乎落在了營帳外,還有意無意的停頓了片刻,趙筠元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稀疏的陽光下,那道纖細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立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或許是因為陳俞提出的彩頭實在誘人,天色漸暗時,歸來的世家子弟手中的獵物都頗為可觀,旁的倒也罷了,歸來最晚的那個尚書左丞家的公子衛柯竟然入了圍場深處,生擒了一隻山貓回來。
這一下便引得眾人讚嘆不已,當然也有世家子弟覺得自己也有這般本事,只是運氣不太好,並未碰著這樣的一隻山貓罷了。
不過這春獵少則三五日,多則十餘日都是有的,衛柯雖然今日拔得頭籌,但之後幾日一切自然還有轉機,於是一個個心里頭盤算著,明日定要再往圍場深處探一探,獵一隻比這山貓更兇狠的獵物來。
這樣想著,這幾人面上笑意都真誠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