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無聲, 就連趙筠元, 也不由頓住。
不知過了多久, 她才聽到陳俞用很輕的聲音繼續道:「小滿, 從前我一直覺得我恨賀宛, 恨她在北岐時一次又一次的折辱, 踐踏於我,讓我在北岐的那幾年活得連一條狗都不如, 所以我想讓她也嘗一嘗這等滋味, 當初在北岐,我以為她當真死了, 心裡更多的是不甘,想著她害得我們受了這樣多的苦楚,憑什麼就這樣死了,可是後來……後來……」
陳俞沒再將話說下去,可其中的意思早已明了。
後來,他認清了心中的感情,方才知曉他對那賀宛的心意,於是便也再顧不得旁的,只念著與她長廂廝守。
趙筠元依舊端坐在那兒,可卻頭一回覺得滿身的珠翠羅綺那樣沉重,壓得她近乎要喘不過氣來,她張了張嘴,很想問他,那她呢,她又算什麼?
可到底沒有開口。
陳俞似乎也已經將要說的話說完,他神色恢復往常的清冷模樣,道:「朕要說的話已經說完,小滿,朕給了你皇后之尊,不算對不住你。」
說完,他大約也並不想再聽到趙筠元的回答,轉身便出了殿門。
趙筠元踉蹌著起身走到梳妝檯前,一點點的將滿頭珠翠卸下,等那些發沉的釵環盡數被摘了個乾淨時,她才終於能好好喘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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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玉嬌正在院子裡修剪花枝,就見門口一宮人鬼鬼祟祟的走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玉嬌皺了皺眉,可還是走上前去正欲詢問,那宮人卻先開了口問道:「可是玉嬌姐姐?」
玉嬌點頭,便又聽那宮人接著道:「太湖邊上假山後頭,徐大人好似有什麼要緊事尋你。」
話一說完,那宮人不等玉嬌細問,急匆匆地就走了。
留下玉嬌一臉疑惑,暗自想著他口中那位徐大人是何許人也,自個從前也不認識什麼徐大人,怎麼會突然來尋自己?
如此糾結一番,倒也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否要去瞧一瞧。
春容剛伺候趙筠元歇下,出了殿便瞧見玉嬌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心下覺得奇怪,便走上前搭話:「這是怎麼了?頭一回見你做事這樣馬虎,瞧瞧這兒。」
春容說著,指了指被玉嬌剪壞的枝椏,接著調侃道:「往日這些花枝都是由你照料,皆是因著你心細,今日這樣可不成,再這麼折騰下去,這一片花枝可不要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