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元瞧出她神色不對,便對著一旁玉嬌吩咐道:「桌上的茶水有些涼了,玉嬌,你去燒壺熱水來吧。」
玉嬌是個單純的性子,自然瞧不出兩人間這彎彎繞繞,只奇怪道:「怎麼會,這茶水是早上才送過來的。」
春容抬眼看向她道:「玉嬌,娘娘讓你做什麼,你乖乖去便是,哪裡來得這樣多話!」
玉嬌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應著將那壺子捧了下去。
等玉嬌離開,趙筠元才開口道:「玉嬌已經下去了,你有什麼要說的,便說罷。」
玉嬌在趙筠元身邊伺候的時間並不長,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趙筠元是信得過她的。
春容與她的關係也算不錯,不然依著春容的性子,斷是不會讓玉嬌知曉她那表哥的事。
可方才春容卻不肯在玉嬌面前直言,反而要等趙筠元將玉嬌支開之後才肯開口,這倒是讓趙筠元心底不免好奇,究竟是什麼事兒竟是連玉嬌都聽不得?
春容這會兒方才起身,卻又對著趙筠元再度跪了下去,愧疚道:「娘娘,有一樁事,奴婢瞞了您許久……」
第三十六章
趙筠元本欲先將人攙扶起來, 可聽了她這話,卻也顧不上旁的,只問她, 「你瞞了本宮何事?」
她自認為對這春容不薄, 若是這春容當真有什麼背叛之舉,她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
到底還是要聽一聽著春容到底如何說了。
春容深吸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 方才抬起頭來對上趙筠元的目光,眼眶微紅道:「此事倒也並非是奴婢要刻意隱瞞了您, 只是當日奴婢偶然得見此事,甚為恐懼,也擔心若是將此事泄露出去會惹來禍端,所以便只當作不曾瞧見……如今, 娘娘以真心相待, 奴婢便也大膽一回, 就將那日所見, 盡數告訴娘娘。」
春容這一番話早已將趙筠元心底的好奇勾起, 不由直直地盯著眼前之人, 聽她接著道:「娘娘要尋的那位名喚荊南的少俠, 早便沒了性命。」
趙筠元臉色白了幾分, 想起那日在船上, 荊南輕而易舉便將十數人拿下的景象, 下意識搖頭道:「這不可能,他的武功如此高強, 哪裡會這樣容易丟了性命?」
從那日荊南不告而別之後, 趙筠元便遣人打了一把上好的劍,本是要依照約定送到荊南手中, 只是奈何她遣去的人在青州尋了好些時日,也沒將人尋著,連原本荊南追隨的那位沈大人,也因為牽扯進一樁重案而丟了性命。
如此,這荊南便再無了蹤跡。
所以那把劍縱然早已鑄成,卻也沒了送到它主人手中的緣分。
後邊每每想起此事,趙筠元還總覺得可惜,念著那位灰衣少年是否還像從前一般用著那把早已殘破的配劍,他那樣好的武功,應當有一把稱手的好劍的。
「便是武功再如何高強,也是擋不住有心之人的暗算。」春容輕輕搖了搖頭,將那日所見景象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口,「那日,便是一年前,娘娘與聖上方才從北岐回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