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鼻尖動了動,吸入的香料讓下腹有股暖意,仿佛彌補破碎的丹田。
「以後你修煉時,用此香,我尋了很多地方,看了許多書,前些日子才算按古方配齊了,若不知你已恢復大半,我不敢給你用。」
穆地主說不出的幽怨,「你連我都瞞著,一直信不過我。」
「三叔沒做過讓我信任的事。」
穆陽起身收拾好床榻,合衣躺上去,重新合眼,「您不去看看江氏?穆凰舞求過你……」
「我怕我控制不住一刀殺了她,二哥在她身邊放了人,她不能死,這事她也知道,任由穆凰舞在外為她奔波,為她四處求人,求皇上來行宮——」
穆地主睡得軟塌同穆陽睡得床相對,本來有一座屏風相隔。
在睡覺前,穆地主非說看屏風不順眼,不透氣,讓人搬了出去。
穆陽住在行宮,給三叔另分了房間,閩王不樂意去住。
說,住在行宮已經僭越,最好同穆陽住在一起,皇上怪罪,兩人也能一起承擔。
穆地主就是要同穆陽住在一起,完全不怕皇上疑心。
穆地主側躺著,眸光灼灼,「阿陽猜一猜,江氏恨不恨皇上?她想做什麼?我看她對親生女兒多是利用。」
「阿爹後宮容不下她。」穆陽清冷說道:「昭陽殿歸了楊娘娘,紫宸殿是我阿娘的,天啟殿也是主位宮殿,阿爹準備留給山上清修譚居士。
你前妻真敢想,三叔也敢猜,我沒你們那麼大的心,阿爹總不會糊塗收了她。」
穆地主被驚得連連咳嗽,沙啞說道:「我是讓你猜這事?我的意思是……」
「穆凰舞入宮侍奉阿爹?你當皇祖母不管事了?」穆陽反問一句,「阿爹敢冊穆凰舞,皇祖母就敢搬去安國公府長住,再不回慈寧宮去。」
穆地主:「……」
他確定了穆陽的腦迴路同自己不一樣。
穆陽回道:「上不得台面的小伎倆,無足輕重,你前妻真敢惱恨阿爹,現在早是一具死屍了。」
「別提前妻,我同他——」
穆地主聽到穆陽呼嚕聲音,知道這是結束談話的暗示,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憋屈得要命。
「疼,我疼啊,渾身都疼。」
江氏形容枯萎,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伸出瘦骨嶙峋的手。
「凰舞,求求你,拿剪刀殺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住了,我活著——活著只能是受罪,每一次吸氣都疼。」
穆凰舞咬著下唇,將捆住母親的繩索再次勒緊,把母親的手重新塞回繩索中,哭著說道:
「再忍一忍,您再忍一忍,為我,為我哥哥再忍一忍,您忍心把我們留在世上,被人嘲笑,被人算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