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擦了擦眼角,更顯佝僂瘦弱,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臣想處處周全,卻是兩邊不討好,都怨我恨我,臣的教訓在前,陛下也當想明白了,不可心軟,不可再給人機會,否則真會出大亂子!
臣的性命同一世的清明幾乎毀在了對江美人母女心軟上,皇上心疼太子,可太子真得不適合……」
皇上沉聲道:「夠了,朕同太子一起來看望你,太子對你頗為敬重,你卻讓朕廢了太子?!女侯,你讓朕很失望。」
皇上搖了搖頭,楊皇后嗤笑一聲,「自欺欺人!」
門口傳來太子穆晨的聲音,「阿陽,幫幫我,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是有意的同阿爹……我被陷害了,如今我的話,阿爹不肯聽。
甚至不見我,我只有求阿陽幫我了,看在我們……」
話沒說完,穆陽打斷道:「能救太子殿下只有您自己,皇上不希望看到懦弱的太子,大哥,您該明白只有您像以前一樣,皇上才能重新看中您。
我只是皇上的侄子,影響不到皇上的決斷,但我同皇上,還有太傅等關心您的人都希望您能找回過去的自信驕傲,您縱然做錯了,做得出格,皇上也不會怪您。
皇上說過,人不風流枉少年,意氣用事,快意恩仇未必不好。」
在屋中的皇上聽得連連點頭,楊皇后眯起眸子,冷哼:「穆陽還真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說得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他說穆晨一套又一套,對我狠得下心,頻繁破壞我好事。
一旦不顧忌一絲一毫的曾經的情分,我比穆晨待他真摯多了,從未傷過他,穆晨對他……」
「咳咳咳,不能這麼說,從小到大的情分比你重。」皇上打斷楊皇后。
「可惜啊,穆陽成親後立刻就藩。」楊皇后扯起燦爛的笑容,「礙眼的人總算是走了。」
皇上臉色陰沉了幾分,最近幾日他明顯感到朝廷上楊皇后給自己的壓力,也不得不承認,楊皇后對朝政民生的處置比他更果決。
同一件修繕河堤的事,他會猶豫遲疑,怕耗費太多的銀子,楊皇后卻在他身邊直接拍板定下來,並且選到善於治河的官員負責此事。
哪怕那名官員剛剛得罪了楊皇后,或是深陷賄賂案子中,楊皇后大膽啟用他,只因為他再多的毛病都不如治河重要。
他同楊皇后並肩坐在高位上,看多了朝臣們的異常,皇上突然覺得屁股下的龍椅好像有針一般。
不是穆陽等人一直支持他,皇上的權柄會被搶走大半。
楊皇后敢用忠誠於皇上的人,他不敢重用楊家舊臣啊。
畢竟皇上比楊皇后更為多疑。
「孤好像明白阿陽所說的意思。」穆陽直接拔出寶劍,倒提著劍,向屋子裡衝過去,「賤人,孤殺了你們。」
「大哥。」
穆陽做阻擋不及狀況,低垂下眼瞼蓋住真實情緒。
皇上無法做出決斷的話,就讓太子代替皇上做出決定。
穆晨衝進去對著穆凰舞母女刺過去,方才還顯得木訥的江氏一瞬間靈活至極,利落拽穆凰舞抵擋刺向自己胸口的寶劍。
穆凰舞不敢相信回頭看著自己的生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