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西裝隨手扔到床上,不理會後面「噠噠」跟過來的女人,徑直進浴室。
溫桐再蠢也能看出他生氣了,趁男人在衣帽間拿睡袍的空隙從後圈住他的腰,寬闊結實的後背灼得人臉熱,她輕輕喚了聲:「江總。」
有意無意的貼蹭很是依戀繾綣,江劭庭心口涌動的火苗似乎也滅了一點,低頭,眼前是那雙小小的手,他可以輕輕鬆鬆握在手心。
這雙手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上面有一些疤痕,淡一點的是冬天生凍瘡留下來的,深的他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東西劃傷的。
動情的時候,他曾細細親吻過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似乎想要把它們熨平,連同一些不好的記憶通通消失在時間長河裡。
她基本不提及過去,他卻無法避免覺得虧欠了她。
心底翻湧過驚濤駭浪,耳邊傳來溫聲細語。
「我惹你生氣嗎?」
江劭庭默了會,搖頭。
見他還是不肯轉過來,溫桐抱緊了一點,說:「那我和江總道歉吧。」
江劭庭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這澡他是洗不成了。
前一秒溫桐還在擔憂對方會不會消氣,後一秒就被小山般的重量牢牢壓倒。
「不要生氣了。」她撥開散落在眼角的髮絲,語氣有商有量。
江劭庭沒有正面回答她,漆黑的雙眸定定凝視,流動的情慾形成一個巨大漩渦,鋪天蓋地將她吞沒。
得益於前不久的親吻,沒有不適的感覺,甚至在緩慢的過程產生親密的默契,溫桐不由自主心生愉悅。
二人都有些急不可耐,像站在末日盡頭,顧不得什麼溫柔,盡情彼此交融。
「嗯……」
燈光璀璨,她的眼前出現模糊的重影,下意識攥緊他放在一邊的手腕。
這才剛開始,江劭庭有些好笑地問她:「這幾天有沒有想過?」
她知道他的意思,腦海里回想了一下,誠實地點點頭。
「寶寶好乖。」他的雙手撐在她耳側,低頭親了下。
不亞於飲鴆止渴,急得溫桐團團轉,見怎麼暗示都行不通,她乾脆挑明:「江總沒想過嗎。」
江劭庭唇角揚起點弧度,很捧場地遵從她的意願。
燈光凌亂,破碎成一片片的圓斑,如同浮光落入清晨山林,隔著氤氳的霧水,朦朧渺茫。
森林裡潮濕泥濘,手腕大小的樹根從濕地旁拔地而起,推擠軟泥的聲音嗚咽沉悶。
耳邊拂過他的氣息,她記得應當是冷冽的,現在卻變得灼熱黏乎,像一池略微發燙的潭水,隨著晃動濺濕她的臉頰。
江劭庭瞧見她難耐地攀上自己的後背,只差沒變成一枝藤蔓,將他纏繞收緊。
「放鬆點,我們才剛開始,就到可不行。」
溫桐羞赧地擰了一把他的腰,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對視:「不要胡說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