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正因為秦氏太了解自己的兒子,所以捨不得看兒子因愛而不得而消沉落寞。
若蘇氏是個未嫁的小娘子,或她只是與許湛定了親,尚未嫁去鎮國公府。秦氏也定會使出手段來幫自己的兒子如願。
可惜……可惜。
「慎之定然想得明白,橫豎都是要娶個女子進門相守一生。他心愛的那個已嫁了人,若是能尋個與蘇氏有幾分相像的,也能慰藉一番自己的心。」
秦氏幽幽開口道。
兩日後,秦家大小姐秦妙音如約趕赴梁國公府。
當日正逢徐懷安休沐,秦氏便笑著讓他們表兄妹見了禮,並提起了小時候的趣事來拉攏兩人之間的情誼。
秦妙音對徐懷安雖沒有多少男女之情。可她知曉自己這位仙人般的表兄是京城裡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就為了他娶妻一事,也不知鬧出了多少風波來。
她若是能嫁來梁國公府,其一是親上加親,其二是姑母和善,不會像其餘的貴婦人一般死命地磋磨著兒媳,其三是徐懷安模樣品性俱佳,遠勝其餘的世家紈絝。
這樁婚事,她心裡極滿意,望向徐懷安的盈盈眸光里便染上了幾分純澈的期盼。
徐懷安本是在神遊太虛,雖是打起精神來與秦妙音說笑了幾句,可大部分的心神都落在了花廳外拂來拂去的清風嫩柳,以及蒼翠攏直的竹林之上。
專注地賞了一番景色之後,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眸光,望對坐的秦妙音身上投去一眼。
湊巧的是,秦妙音也在注視著他。
四目相對之間,徐懷安身形一怔,隨後便不悅地望向了秦氏,道:「母親,兒子累了,就先退下去歇息了。」
秦氏沒想到徐懷安會來這一出,嘴角的笑意陡然一僵,連連緩了好幾口氣後,才能冷著聲喝止他:「你去哪裡?妙音此番來秦家是特意來恭祝你生辰的,你怎得這般不懂禮貌。」
徐懷安英挺的身姿坐於紫檀木扶手椅里,只是斂下睫羽沉下面色這般細微的動作,卻被他勾帶出幾分出塵飄逸的浪漫來。
秦妙音心裡發怵,不知曉為何自己與表哥對視一眼後,表哥竟神色大變。
她即便不是名動京城的美人,也是姿容清麗的小家碧玉。
「我自小便把妙音當成親生妹妹般疼愛,她在我眼裡與名蘭和名嵐是同樣親近的妹妹,不是誰的贗品,也不會成為我的妻子。」
徐懷安凝著眉宇撂下這一番話後,便離開了花廳。
他似乎忘卻了掩飾自己心內的情緒,只是在覷見秦妙音眉眼裡與蘇氏相似的那三分純澈後,便再難抑制住自己洶湧的心潮。
徐懷安不明白,明明他已經在竭力淡忘著蘇氏的模樣,為何母親要在如此緊靠的時刻將眉眼與蘇氏有幾分相像的妙音帶來梁國公府。
只是一眼,便讓他心裡死死壓抑著的渴求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