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縹緲遙遠的期望在此刻給了蘇婉寧極大的勇氣和慰藉。
蘇婉寧默默地落淚,空耗了一整夜,晨起時雙眼紅腫而爛桃兒一般,月牙瞧了後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去取了冷水來給夫人敷眼睛。」實則是躲到耳房裡痛哭一場。
她只是不明白,夫人如此良善端莊,性情又溫和知禮,為何二爺就是不肯好好珍惜她?
旁人家的主母若是有了子嗣,家裡的姑婆夫君總要把她捧在手心裡珍寵才是,到了她們夫人這里,便只能一夜一夜地輾轉難眠、憂心愁苦。
早膳前,松雲院的西門才開了一闔角,守門的婆子便瞧見了廊道另一頭氣勢洶洶而來的許湛。
婆子立時退到一邊,朝許湛福身問好。
可滿臉怒容的許湛卻沒有心力去搭理這些出身卑微的婆子們,他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氣沖沖地走進了松雲苑的正屋。
彼時蘇婉寧剛喝下一碗安神湯藥,許是連日寢食難安的緣故,她身子各處都難受的厲害,心口處更是勾出些鈍鈍的痛意。
月牙和丹蔻都放棄了手邊的動作,一個在內寢里輕柔地鋪起了被蓋,一個則小心翼翼地服侍蘇婉寧用膳。
兩個丫鬟心疼蘇婉寧的身子,便愈發不敢作弄出吵嚷的聲響來。
偏偏在如此寂靜的時刻,許湛凶神惡煞地踹開了正屋屋門,晨光傾泄著抖入內寢,拂往蘇婉寧的臉龐。
她素白的臉龐里映出秋水似柔華的俏美來,即便未施脂粉,卻也有出水芙蓉的明艷在。
可許湛哪裡有欣賞美色的閒心,從別院趕來松雲苑的路上,他已然想好了要如何質問蘇婉寧,得出答案後又該如何奚落責罰她。
至於蘇氏所說的和離一事,他則半點沒有納進心間。
蘇氏懷著他的血脈,怎麼可能捨得與他和離?若是和離了,安平王府的面子該往何處擱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不過是蘇氏惱他收用了鄒鶯珠,在與他耍小性子而已。
許湛籠絡花樓魁娘的手段層出不窮,可到了蘇婉寧這里,卻只有無窮無盡的的怒火和難以自制的不耐。
譬如此刻,怒意凜凜的許湛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蘇婉寧,他俊白的面容因怒意而扭曲變形,質問聲尚未拋出口時,蘇婉寧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瞧見了個陌生人一般無波無瀾。
這等出自心底最深處的漠視不必加任何修飾便能輕而易舉地掀起許湛心裡的怒浪。
明明是他居於高位,可他在蘇氏跟前卻總是矮上半截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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