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今日的蘇婉寧格外疲累,埋在被衾里怎麼也不肯起床。
丹蔻自去領早膳,月牙則歪著頭坐在床榻邊,問蘇婉寧:「姑娘是昨夜沒有睡好嗎?」
蘇婉寧實在是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更沒有精力去回答月牙的話。
一刻鐘後,丹蔻也提來了食盒,一進屋就見月牙在床榻邊犯難,而她家姑娘仍是未曾起身。
姑娘一向勤勉和覺淺,像今日這般賴覺的情況可是少之又少。
而且最奇怪的是,徐世子那般也沒有起身,永蘆和雙溪也犯了難。
「方才我去領食盒時正碰上你家永蘆,他愁眉苦臉地和我說,世子爺不肯起身,困得要死要活呢。」丹蔻對月牙道。
月牙也嗅到了些八卦的味道,激動之下連丹蔻話里的「你家永蘆」四個字都沒聽見,只說:「昨夜姑娘不會與世子爺出去玩了吧?」
兩個丫鬟都朝著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蘇婉寧瞥去一眼,心裡都覺得這個猜測十分有可能。
日上三竿時,蘇婉寧終於醒了過來。
只是她眼下的烏青著實太過明顯,月牙憋著笑,一邊替她用脂粉遮住烏青,一邊笑著問:「姑娘昨夜裡可是出去了?」
蘇婉寧眼神飄忽,只說:「大半夜的我出去做什麼?」
月牙也覺得這話甚是有道理,便又問:「那是世子爺來我們院子裡尋您了?」
蘇婉寧這下不說話了。
月牙心裡瞭然,只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怪道徐世子晨起時也起不來床呢。」
提到徐懷安,蘇婉寧心跳便猛然加快了幾分,兩靨處也染上了點點紅暈。
「我們該去向外祖母請安了。」
這是顧左右而言他了,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月牙憋著笑,立時去翻箱籠,要替蘇婉寧挑一件最艷麗的裙衫。
丹蔻也笑盈盈地走到了梳妝檯旁,為蘇婉寧梳了個清麗的髮髻,配上這茜紅色的花羅衫裙,活脫脫一個才下凡的九天玄女。
「姑娘平日裡就是穿的太素顏了一些,這一打扮就明艷的讓人移不開眼呢。」丹蔻忍不住讚嘆道。
月牙則促狹地笑道:「嗯,這番打扮徐世子瞧了必定要看直了眼。」
而後,月牙就被蘇婉寧拍了下手背,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她咋了舌,仍是笑著問:「奴婢說錯什麼了嗎?」
她當然什麼也沒有說錯。
聖人說女為悅己者容,蘇婉寧也是個普通的女子,自然想在心上人跟前好生打扮一番。
她心裡做此想,可是被月牙大剌剌地嚷出來,心內太過羞赧,這才輕輕地打了她一下。
丹蔻見蘇婉寧的臉頰處的紅暈遲遲不消散,便也拉了月牙一把,示意她不要再揶揄蘇婉寧。
於是,主仆三人便趕去了榮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