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淺嘗輒止,重又坐回了原位。
蘇婉寧羞紅了臉頰,好半晌才說:「我如今沒有心情與你做這個。」
一本正經地談論此話,著實令她羞惱不已。
徐懷安凝重的面色里隱現幾分歡愉,只見他側眸打量了蘇婉寧一眼,而後說:「等禮哥兒出獄,我便去安平王府提親。到時候,你就有心情了。」
他頂著一張如此俊朗清正的面容,嘴裡說的卻是「不堪入目」的話語。
蘇婉寧背過身去,索性不再去瞧徐懷安。只盯著車簾吹起的一角發呆,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
徐懷安在側含笑注視著她。
等馬車停下後,蘇婉寧便逃也似地下了馬車,月牙和丹蔻坐在後頭的馬車裡,根本不知曉蘇婉寧與徐懷安之間發生了何事。
也不是完全不知曉,就看蘇婉寧如騰雲偎霞般嫣紅的臉頰,便知曉車廂里發生了什麼事。
徐懷安立在安平王府門前,知曉如今他的未來岳母與岳父定然要忙著營救蘇禮,應是沒空接待他。
他目送著蘇婉寧的背影遠去,這便回了梁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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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府內一派冷清與寂寥。
宗氏已哭了好幾個時辰,雙眸紅腫不堪,幾個嬤嬤用帕子包了冰塊替她消腫。蘇其正在前廳里來回踱步,任誰都能瞧出他此刻的慌亂與無措來,而陸夢嫣則坐在下首偷偷抹淚。
她娘家爹爹派人去慎刑司里送了些吃食,也得知了蘇禮被磋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樣。
陸夢嫣才嫁給蘇禮兩個月,兩人正是情熱的時候,枕邊人淪為了階下囚,還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她自然是傷心難當。
蘇婉寧走進前廳時已攏正了自己繁複的心緒。她朝蘇其正與宗氏行了禮,又朝著陸夢嫣福了福身,道:「昨日我去慎刑司,見了禮哥兒一面。」
眾人的眸光立時落到了她身上。
蘇其正率先追問道:「禮哥兒怎麼樣了?」
蘇婉寧避而不答,只說:「禮哥兒說有人仿照了他的字跡,與韃靼通信。所以他才會入了慎刑司。」
仿照字跡?與韃靼通信?
蘇其正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無比,他在腦袋裡搜羅了半晌,也想不到他何時惹了這麼棘手的仇敵。
宗氏更是嚎啕大哭了起來,既為了自己可憐的兒子,也為了安平王府的將來。
通敵叛國這樣的罪名安在身上,那可是永生永世都洗不去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