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眠答:「丈十,罰月例一月。」
凌鳴玉厲聲:「罰!」
那僕役聽罷顫抖的身軀一懈,頭磕的比方才還要激烈:「多謝少主饒命、多謝少主饒命!」
鬧劇至此落下,誰都沒有發現,凌鳴玉懷中,謝妄微動的眼珠。
凌鳴玉又是指揮將謝妄抬走,又是差遣安排收拾新住處,又是令醫官給謝妄看病……
折騰了好半天,及至天色將暗時,一切才終於重新穩定下來。
謝妄如今住在凌鳴玉院裡一間空置的屋子,二者住處靠的極近,不過數十步的腳程。
生活環境更是大大改善。
醫官們為謝妄診治完,向凌鳴玉稟告道:「謝公子傷勢較少主嚴重許多,即便仔細調養,少說半年,多則數年,恐才能恢復如初。」
醫官揣摩了番凌鳴玉的態度,頓了頓又道:「但若輔以滋補靈丹,或許數月便能康復。」
凌鳴玉虛虛摟著身前披風:「一切都按照最好的來!」
醫官領悟,收拾醫箱正準備出門,經過凌鳴玉時,卻再度被喚住:
「那些其他的傷者,眼下情況都如何了?」
凌鳴玉可還記得,滿洞穴中受傷的可不止林奚吟和謝妄兩個人。
猝不及防被問及其他傷者,醫官難免詫異,特別是這些關切的話,竟還是由林家最驕橫跋扈的少主問出來。
醫官用擔憂的目光望向凌鳴玉的腦子:「回少主,我等都已按照家主的吩咐,將他們帶回並精心照料。」
聞言凌鳴玉直點頭:「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就勞煩你們多費心了。」
「不敢不敢。」
送走醫官,凌鳴玉心中愧疚稍減。
畢竟是因為「自己」要出遊,才會害大家被魔修劫走。
他既占了林奚吟的身份,便要為林奚吟善這個後。
站在拔步床前,凌鳴玉望著謝妄的面容出神。
謝妄自幼便長的極為出色,如今長至少年,身形雖然抽條得過於消瘦了些,但五官俊逸,輪廓分明。
若幼年版的謝妄,是面容可愛但眉眼中參雜著疏遠的冷意。
那少年時期謝妄,則如一頭潛伏的亞成狼,或一把即將出鞘的寒刀,冷冽之中略帶數分陰鬱。
若是天鏡在手,凌鳴玉真想把現在的謝妄拍下來。
松眠見狀上前詢問道:「少主今日滴水未進,現在可要用膳?」
凌鳴玉下意識搖頭:「我沒胃口。」
片刻後,又道:「罷了,先送兩碗清粥來。」
他自己那碗只吃了一半,倒是為謝妄準備的都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