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若有所思道:「少主對我如此好,倒叫我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直到謝妄說完最後一個字,凌鳴玉整個人宛如被蒸熟的螃蟹,已經從裡到外都紅透了。
「不是…怎麼罰人你也知道啊……」他聲音小的不能再小。
那時候謝妄不應該在昏迷嗎?
「病中他們經常談論,自然聽說了。」
凌鳴玉忽然警覺:「你還聽他們說了什麼?」
謝妄猶豫片刻,誠實道:「還說,少主這是回心轉意,想吃回頭草。」
凌鳴玉瞬間抬手捂住耳朵,整個人看起來已經不堪承受:「你不要聽他們亂講!」
「所以,他們說的是錯的,少主不稀罕我這棵回頭草?」
「啊啊不是的我稀罕…不對也不是!」
凌鳴玉頓時啞住了,忽然覺得自己怎麼答都不對,最後快崩潰地淚眼汪汪道:「你不是回頭草!」
「那少主對我這般好,不知,我要如何回報少主呢?」直至此時,謝妄才不動聲色表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仔細觀察著凌鳴玉的神色,不放過凌鳴玉面上任何一絲異常。
誰知聽到這句話,凌鳴玉仿若沒聽見一般,神情逐漸恢復,天真道:「你不用為我做什麼呀。」
謝妄眉尾不甚明顯的一挑,誠摯道:「少主待我一片赤誠,其心可貴,我若只一味索取而不回報,倒顯得我薄情寡義了。」
凌鳴玉努力思考:「可是我什麼都不缺。」
作為天道,大宮殿他住不完,想要什麼天鏡也都能給他變出來,凌鳴玉一時確實想不到他缺什麼。
他神情爛漫,苦惱的模樣不似偽裝,謝妄一時間竟難以從凌鳴玉面上看出破綻。
他心道:如今的林奚吟果然擅長偽裝,且城府更深,更難勘透。
他無言片刻,點頭:「少主若是尚未想好,可等想好之時,再和我說。」
看來林奚吟尚未對他放下防備之心。
不過謝妄也不著急,他願意同他玩玩。
誰知聽了這話,凌鳴玉忽然小跑到他身前蹲下,竟猝不及防來了句:「謝妄,你真的很好。」
這些天相處,謝妄已經領略過無數次凌鳴玉莫名其妙的舉動。
故每次面對林奚吟,謝妄都會提醒自己加倍提高警惕。
可即便他做足防備,凌鳴玉的某些行為,仍時常讓他為之一愣。
「但是……」凌鳴玉滿面愁容。
「比起你現在的善解人意,我倒真希望你自私一點,對別人更冷漠一點,防備心再更強一點。」
就像你小時候那樣,對陌生人冷淡,懂得用匕首保護自己。
凌鳴玉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倒豆子般扳著手指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太單純、太心軟,太容易信任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