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蒼古不曾明說,但失去最後價值的謝妄的下場會是如何,不言而喻。
凌鳴玉面上扯出僵硬笑意,其實心中早就猶如萬年寒冰般寒冷一片。
誰能想到,林蒼古不僅想要毀掉這道婚約,竟還貪圖謝妄家中的寶物,試圖據為己有。
林蒼古老謀深算,謝妄才不過一個半大少年,他們父子二人連手,謝妄怎麼斗得過?
還好現在自己來了。
凌鳴玉低頭藏起眼中複雜情緒:「是,爹,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對待謝妄的。」
「不錯。」但林蒼古又目光略帶蔑意道:「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你的身份,做出掉身價的事情來。」
「你體質特殊,這對你將來聯姻,可是個大利器。」
門窗外,一朵不起眼的黑色靈蝶悄然飛離了窗欞。
*
林父走後,吃過晚飯,凌鳴玉照常和謝妄消磨晚間時間。
只是凌鳴玉明顯悶悶不樂。
謝妄手握捲軸詢問:「少主悶悶不樂,是家主處罰少主了?」
坐在書桌前,燈前提筆謄寫的凌鳴玉萎靡地點點頭,復又很快搖頭否定。
林蒼古臨走前,確實留下了勒令他將家規罰抄十遍的處罰。
但凌鳴玉不開心的原因,並非如此。
桌上燭火搖晃,凌鳴玉眼前仿佛又閃過林父憤怒的質問:「我不管你們是出城遊玩,還是你心生嫌隙,想藉此做些什麼?」
凌鳴玉控制不住地想,這一切會是林奚吟安排的嗎?
凌鳴玉心知他並非真正的林奚吟,若當真是林奚吟犯了錯,和他並無半分關係。
可他現在成為了「林奚吟」,如若原身真犯了這般滔天大禍,他必須要做些什麼去彌補,否則心中怎麼都覺得虧欠。
可要怎麼查?
去詢問處理後事的長老嗎,還是直接去問林奚吟的同窗?
凌鳴玉正發愁,便聽謝妄帶著絲冷冽的聲音道:「若謄抄累了,少主不若先休息會。」
凌鳴玉杏眼中流露出感動。
放下手中毛筆,凌鳴玉拉過對面謝妄一隻手掌,虛虛捧在胸前,燭火下,他圓潤雙瞳仿佛夜中一對星子般發出瑩潤的光芒:「謝妄,還是你好~」
謝妄被握住的半邊身軀僵硬,那種不受控制的煩悶再度一涌而上,他不動聲色垂下眼睫,蓋住眼中的不耐。
他行若無事地抽出手:「家主對少主多有寵愛,想來只是嘴上說說,不會對少主生氣的。」
聞言凌鳴玉又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