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放歌悅耳的聲音泄出顯而易見的茫然,這一刻,她就算不比關笑語更慌亂,但至少也一樣無措。
“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黎姐姐了呢!”
關笑語不肯向前一步,明明很想卻不肯坐到黎放歌的右邊,
夢寐以求的一切近在咫尺,她卻克制著,忍耐著,藏在身後的左手早已經蜷成堅硬的石拳,右手中的手機也快要被她捏碎了。
“更喜歡就更喜歡啊,對姐姐,你不需要使用定力。”
說出這樣的話,黎放歌非常吃驚,
這一刻,她也開始擔心,擔心她就快要躍出胸膛的心跳會被關笑語察覺。
“可是,”關笑語低下頭,“黎姐姐不是害怕我的信息素嗎?”
“是不是姐姐害怕,你就永遠都不靠近姐姐了?”
理智告訴黎放歌,她該說害怕,該和她保持距離,
但出口的話不只沒有害怕和拒絕,反而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慫恿和蠱惑。
關笑語猛地抬起頭,顯然,黎放歌的話令她意外和吃驚,“當然不,我只是想等姐姐做好準備——”
“姐姐叫你坐,你就坐。”
“哦。”
關笑語抿嘴一笑,終於乾脆地坐到黎放歌身邊。
她們一個正對著鋼琴,一個背對著鋼琴,右肩和右肩的距離不過兩三公分,連對方薄薄衣料之下的體溫都能夠清晰地感知得到。
“現在還生氣嗎?”
黎放歌的目光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
她從沒對任何人這樣溫聲地說話,聲調和語氣中都帶著柔情,帶著小心,帶著試探。
儘管明白不用這樣,她還是忍不住謹慎再謹慎,關笑語看起來雖然痴心又熱情,但同時,她也絕對是最容易受傷的類型。
“生氣還是生氣的,但——”
關笑語現在只想笑,她覺得她一定是變傻了,幸福傻了,
和黎放歌挨得這麼近的每一次,她都會快樂得像一隻輕浮的氫氣球,好像只要一陣微風就能把她吹飛。
“還但是,姐姐都給你唱了兩遍了不是嗎?而且還是——”
黎放歌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她們的獨家記憶,
嚴格說起來,渣A的一切已經成為她的一部分,
對於讓渡給她二次生命的渣A,她沒有特別強烈的界限感,也說不上排斥或討厭,
現在她甚至能夠理解她的穿衣風格了,也理解她的痛苦,明白她為什麼逃避和自我麻痹,所以也大致能夠接受她的記憶。
“謝謝黎姐姐,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你最懂得我的心。”
“沒那麼誇張吧?”
“如果不是這樣,剛剛為什麼姐姐只看一眼就知道我的心在想什麼?”
“誰讓你站在門口,跟以前一樣傻傻地看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