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大病」持續了半個月。
祝寶棋的臉頰迅速凹陷下去,眼窩青黑一圈,連原本溫潤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了幾分,原先合適的龍袍穿在身上忽然松垮不少,腰帶都沒法系。
應棠提供的解藥很有用,再加上曲問寒的改良,只用了半個多月就將他身體裡的餘毒排出不少,剩下的只要慢慢調理,不會傷及性命。
這些話都是喬雙玉同他講的。
祝寶棋也不傻,出了這種事他也沒必要再往太后那裡去,本來就稀薄的所謂母子情如今愈發搖搖欲墜。他在上清宮裡吃著補品,又聽福順講起了前朝的八卦。
要說福順這小子也確實耐打耐摔,前些天無緣無故挨了頓打,聽說當時入氣比出氣多,祝寶棋還擔心他會不會死,結果找曲問寒開了方子,在床上躺了五天又能下地走路了,現在活蹦亂跳跟沒事人一樣。
「張嘴。」祝寶棋端著碗打斷他的話。
福順不明所以,聽話的張開嘴,實誠的連扁桃體都能看得見。
祝寶棋朝他嘴裡餵了一口燕窩粥,笑眯眯的問:「好喝不?」
「!!!」福順瞪大眼睛,捂著嘴不知該不該吐出來。
「敢吐饒不了你。」祝寶棋慢條斯理的拿著勺子毫無威懾力的威脅,「這燕窩難吃死了,你幫我吃。」
福順聽了這話哪還敢吐,聽話的咽了下去,委委屈屈的又說:「可是這不合規矩,尚公公會打死奴婢的。」
「他又不在。」祝寶棋滿不在乎,「現在前頭亂著呢,誰還有功夫管咱倆。」
他一句理所應當的「咱倆」讓福順眼裡又蓄滿淚水,哭哭唧唧的說:「陛下,您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這孩子可能在宮裡的確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所以祝寶棋只是稍微親近了些他就感動的一塌糊塗,甚至連「奴婢」都忘了說。
「……只是粥難吃罷了。」祝寶棋耳根微紅,狡辯道:「你哭個什麼啊?」
福順擦了擦眼淚,稚氣未脫的小臉上還是很容易看出心思:「陛下自己都瘦成什麼樣了,奴婢不吃。」
「你這傢伙,腦筋怎麼這麼軸。」祝寶棋抬手在他腦門上輕扣一下,「生病的人光吃粥能補個什麼營養,朕想吃肉啊!」
寧子蹇和尚春倆人也不知腦子怎麼想的,忽然就達成了什麼協議似的,齊齊聯手把他困在上清宮這點地方,不讓出門也不許下榻,還非逼著他吃各種湯湯水水的藥,一天三頓的各種名貴補品不要錢的往他手裡塞,還要叫福順看著他吃完。
那些湯藥苦得慘絕人寰,好容易以為吃些飯能調劑一下口味,結果御膳房那邊得了令,送來的不是粥就是軟麵條,寡淡如水嘗不出味道,這讓喜好重口的祝寶棋饞得嘴裡憑空能飛出去個鳥。
Hela「不管了。」祝寶棋把碗一扔,拉著福順說:「咱們越獄!」
福順來不及反應「越獄」是個什麼意思,就被拉著跑到內殿寢室里,他一頭霧水小心問:「陛下,您要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