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蘭聽得懂「蠻子」的意思。
阿萊臉色一變,握緊腰間的彎刀就要衝上來打架,被阿日斯蘭抬手攔住了。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寧子蹇,並沒有被他口中的蔑稱激怒,一字一句道:「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管不著。」
寧子蹇的眼神暗下來,盯著阿日斯蘭的臉不放,右手同樣蠢蠢欲動放在佩劍上,看來是要動手。
為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祝寶棋站了出來。
「朕就只是惦記美人這兒的羊肉罷了,皇后你別生氣。」他軟軟的握住寧子蹇的胳膊,將他的手臂往下壓一壓,撒嬌似的又說:「屋子太悶,粥太難吃,朕只是想透氣。」
他的示好是有用的。寧子蹇很受用他的撒嬌,臉上的神情緩和不少,也不見了方才劍拔弩張的樣子,只是語氣仍有責備:「我是為你好。」
「你若是想嘗些新鮮的大可以同我說,跟這蠻子有什麼可聊的?」
說著他將佩劍放了回去,攬著祝寶棋的腰身就往外帶,身後跟著的幾十個戴甲精銳也跟著撤出延春殿,福順見狀連忙小跑著跟上。
「對了。」
走到門口,寧子蹇想起了什麼,又回身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阿日斯蘭,冷漠的說:「傳本宮懿旨。」
「蘭美人蠱惑陛下,私自將他帶出上清宮,罪不容誅。念其身份有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命蘭美人禁足於延春殿半月,為陛下抄經頌福!」
說著就拉起祝寶棋頭也不回的離開。
祝寶棋堪堪回頭,對阿日斯蘭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而後被拖著離開了延春殿。
「什麼東西!」阿萊啐了一口,惡狠狠的說:「有本事單打獨鬥啊!」
阿日斯蘭緊緊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聞言冷冷的提醒道:「單打獨鬥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阿萊噎住了:「殿下!」
「回去吧。」阿日斯蘭忽然沒了喝酒的興致,他面無表情的走回內殿,腦中滿是剛才寧子蹇回眸時的狂妄冷漠的眼神。
他知道寧子蹇想說什麼。
在這深宮內苑,他一個貢品身份的人質沒有半分說話的餘地。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用一百種法子搞死他。縱然阿日斯蘭在草原威名赫赫,可是在遙遠的京城,他始終孤立無援,是被「嫁」過來的犧牲品。
他又想起祝寶棋最後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對他的內疚和擔憂,對他來說更是一種打擊。
才剛剛明白自己對小皇帝那莫名奇妙的喜歡,結果轉頭就被潑了盆冷水,向來驕傲的阿日斯蘭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