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
祝寶棋正看得出神,冷不丁一塊糕遞到嘴邊,再抬眼就見阿日斯蘭正眯著綠眼睛笑盈盈的要餵他,下意識張開嘴接住。
這種事一開始他還不習慣,做多了也就淡定了。阿日斯蘭這草原漢子作風奔放,時不時就喜歡投餵他兩口,不吃還不行,祝寶棋除了慣著也別無他法。
阿日斯蘭果然高興,湊過來在祝寶棋臉上親了一口以示嘉獎,還用他們家鄉的話不知嘀咕了一句什麼。祝寶棋面不改色擦擦臉上遺留的水漬,假裝無事發生。
只有阿萊聽懂,他家那一對上中原小皇帝就不值錢的殿下在夸可愛,酸得掉了一身雞皮。
汗王要是看到殿下這德性,一早就把趕馬鞭掏出來揍他了。
阿日斯蘭低頭吃東西,他的一頭捲毛再吸引了祝寶棋的注意力。他的發質偏硬,如果不束起來就會四散得到處都是,每一根都有它自己的想法,好看是好看,就是難打理。阿日斯蘭有時犯懶,乾脆就這麼披在肩上,才不管整不整齊。
祝寶棋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抬手替他把垂到臉頰邊的長髮拂到耳後,問道:「朕不是給你指派了宮人服侍?怎麼不讓她們給你梳發?」
「嗯?」阿日斯蘭嘴裡塞著吃食,抬手比劃了一陣。
他不習慣被人服侍,尤其是中原女人。那些女孩嬌.小柔弱,站在旁邊他都怕把人磕壞,乾脆一個宮人都不留,和阿萊兩人整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毫不誇張的講,他的褲頭都是自己洗的!
祝寶棋嘴角一抽,「……真不錯。」
不過他還是忍不了阿日斯蘭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那麼好看的人不該這麼糟蹋,於是他自告奮勇要幫忙給他打理。
阿日斯蘭很爽快的同意了。
第戎的人沒有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觀念,祝寶棋更加沒有。所以他拿著大剪刀,揮手下去「咔嚓咔嚓」的把那些打結的地方全部剪掉。
祝寶棋以前家裡是開理髮店的,爺爺是理髮師,給鎮上男女老少理了幾十年的發,祝寶棋有樣學樣,偶爾放假回老家還能去幫幫忙,給阿日斯蘭弄了簡單造型還是沒問題。
「你既然懶得打理,就留得短些吧。」祝寶棋詢問他。
阿日斯蘭根本不管他怎麼弄,只顧著吃。
得了首肯,祝寶棋大刀闊斧。他腦海中的記憶還在,憑著自己的審美拿著剪刀上下翻飛,沒一會兒地上就多了許多黑色的碎發。
福順在旁邊看得直吞口水,眼睛死死盯著剪刀,生怕那尖尖的部分扎到他的小陛下。
一頓操作下來,阿日斯蘭原本雜亂的長髮被剪得只到脖頸,前額的劉海也不再遮住眉眼,整個人清爽利落不少。接著祝寶棋又讓福順端了水過來,拿著梳子一點點將剩下的頭髮沾水梳理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