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凝固下來,祝寶棋雖然不想面對他,迫於無奈也只能面對,坐在床邊不想開口,寧子蹇是不知怎麼開口,於是他們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寧子蹇先說話了:「寶兒,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
「你想如何罰我都可以,只是別不理我。」
他的語氣十分誠懇,幽深的眸中儘是痛悔,「我是真的後悔。」
相較他的低落,祝寶棋平靜多了,「那我原諒你了。」
「真的?」寧子蹇眼睛一亮,整個人仿佛瞬間活了起來,忽然有了希望。
可惜他臉上的笑容維持甚至沒有五秒,接著祝寶棋的話又給了他沉重一擊。
「我覺得咱倆這樣挺沒意思的。」祝寶棋輕聲說,「這算什麼?渣攻回頭是岸?火葬場?」
「那我扮演什麼角色?賤受?」
他喃喃的說著寧子蹇聽不懂的話,又道:「寧子蹇,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複合的可能——一丁點也沒有。」
「不論是性格還是三觀,我們相差的太遠,更何況,你的的確確背叛過我。就算事後後悔,對我來說結果是一樣的。」
「我是真真切切的死過了一次,那種感覺你懂嗎?」
寧子蹇的臉色慘白,他張口想要再次辯解,可是怎麼說都有些無力:「我、我沒想真的殺你,是應棠他擅自做主……」
「你敢說,你沒有猶豫?」祝寶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那晚是應棠自己要殺我,不是你的命令。」
「可是你敢發誓,你沒有這麼打算嗎?」
寧子蹇喉嚨發緊,不敢說話了。
他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那時他確實動搖過。新皇登基後有太多事要處理,尤其是祝寶棋這個「前朝皇帝」,只要他存在一天,寧子蹇的身份便不能名正言順,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是靠發動兵變才得手的謀逆分子,身份極其不光彩。
手下重臣都極力要求處死他,好堵住悠悠眾口。寧子蹇縱然不舍,可是江山眼看已經握在手裡,他捨不得再丟棄掉,從底層爬上來的人大多如此,一旦嘗到權利的甜頭就不能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