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在六歲的時候發現的,當時是我和我……阿姐一起來的,這是我和阿姐一起種的小樹。」駱月竹說道,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一絲傷感。
不過駱月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伸手扯了扯自家師父的衣袖,「師父,你可以幫我記錄一下身高嗎?」
「可以,要怎麼記錄,在石壁上給了畫一道線?」景珂問道。
駱月竹點了點頭,很快就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往年的痕跡。
從六歲那年開始,每次過來梅花林賞雪的時候,駱月竹都會讓自家阿姐幫她在石壁上留下自己的身高。
就在駱月竹想要給自家師父找一塊方便劃痕的石頭時,她的動作被攔住。
景珂捏了捏自家小徒弟有些冷的臉,「你忘記師父我是個武林高手了?我可以用內力在石壁上留下痕跡,不需要用石頭。」
「師父好厲害。」駱月竹發自內心地誇獎了一句,然後就在前幾年的老地方站好,等著自家師父在石壁上留下新的痕跡。
六歲,七歲,八歲,九歲,到現在的十歲。
看著格外清晰和明顯的第五道劃痕時,駱月竹的鼻頭忍不住一酸,就算她很努力地在控制情緒了,但眼淚還是像珍珠一樣,一顆顆不斷地從她的眼眶中滾落出來。
景珂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在小徒弟打算用手背抹去淚水的時候,拿出了一塊質地綿軟的手帕塞進她的手裡。
駱月竹吸了吸鼻子,「師父,我、我……」
「怎麼了?」景珂耐心地問道。
「我可以抱一抱師父你嗎?」駱月竹問道。
景珂沒有給出回答,但她很快半蹲了下來,讓自己看起來比自家的小徒弟還要矮上一點點。
這樣的姿勢非常適合擁抱,駱月竹都不需要踮起腳尖,就可以抱住自家師父的身體,甚至還可以暫時把腦袋埋在自家師父的肩膀上,毫無顧忌地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景珂拍了拍自家小徒弟的後背,「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為師可以做到的,都會幫你實現的。」
景珂沒有所謂的親人,她不理解親人的離開意味著什麼。
但景珂有過愛的人,還不止一次地注視著愛人的生機一點點流逝,抱在懷裡的隨著時間慢慢變冷變得僵硬。
「師父,你、你會丟下我嗎?在三年以後,你會丟下我嗎?」或許是因為又一次想到永遠離開自己的親人,駱月竹第一次問出了自己害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