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名字都是皇帝幫忙取的,出自《禮記》:不學操縵,不能安弦;不學博依,不能安詩;不學雜服,不能安禮。
取安禮,是希望他和父親一樣仁義守禮,純信至善。
白謹聽了後不由訝然,「皇帝居然這麼看重你們家。」
左安禮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畢竟父親嚮往的是純臣之道。」
這個不用他解釋,白謹就領悟了其中的意思。
皇帝的臣子並不一定就按自己的心意辦事,人都是有私慾的,有的向著世家,有的向著學派。
甚至等皇子們年歲漸長,有的臣子就會迫不及待地站隊,成為X皇子黨。
從來只向著皇帝,對帝王忠心耿耿的純臣少之又少。
不過這類臣子也並非沒有,他們往往手握重權,深得帝王信任。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
左安禮見他仍舊疑惑的模樣,神色間也不見半分不耐,眸子裡帶著與年齡不符合的沉穩,以及幾許清冷。
「在足夠的利益面前,皇帝也是會幫你的。」他淡淡地說道:「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分出兩成的利潤,換來長久的安寧,不好嗎?」
「好……」白謹一臉肉痛,「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與其讓別人搶去後一分都拿不到,倒不如給皇帝些好處讓他保護咱們,至少還能拿到錢!」
他眼睫上還沾著些淚珠,略圓的眸子微紅,看得出來是相當心疼了。
左安禮失笑,壓低嗓音:「就憑你說的那個記滿了神奇方子的書籍,也夠了吃喝不愁了,就不必再氣了。」
這是有次晚上,白謹飲了左夫人釀製的果酒,喝得醺然時吹下的牛。
他說自己的方子裡面有剔透無暇的琉璃、純白如雪的鹽糖、便宜柔軟的白紙……
說得神乎其技,美好得就像是天界的幻想,因此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只以為這是孩童喝醉時說的胡話。
白謹還是不放心:「皇帝不會也忍不住搶咱們的方子吧?」
左安禮在心裡道了句莫怪,孟浪地掐了一把白謹滑嫩柔軟的臉蛋,無奈地說:「皇帝還沒那么小氣,他是個大方的人,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說著就到了書鋪。
今日旬休,放假的讀書人絡繹不絕,教書的夫子也會漫步到這兒看看有無新進的書籍。
就算是看見兩個半大的孩子,也是一臉的見怪不怪了。
書鋪掌柜的目光先是在錦衣玉袍的左安禮身上凝滯片刻,然後看了一下他們一行人,驚嘆於兩個孩子唇紅齒白的好相貌後就讓夥計過來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