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找不到,自己就接受張氏的安排。
對方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緊,思索片刻也答應了白謹小小的要求,哪怕三年後白謹已經十八歲了,也還是能夠接受的。
大年初一白謹穿成一顆小圓球,鼓著腮幫將這事抱怨給左安禮聽。
原本淡然笑著的少年臉色微變,表情也不對勁,心中頗為苦澀。
未有功名在身,又怎敢表明心意。
可不表明心意,心上人又會離他遠去。
今晚的夜空晴朗,天上像是黑紫色的幕布繁星點點組成了鎏金般閃動的銀河。
他們站在廣興縣的最高處,冷風鼓動著往袖袍里鑽,俯瞰而下,萬家燈火盡收眼中。
左安禮餘光瞥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這個剛起的新年,許諾下自己的誓言。
若是考上了國子監,他必然會將自己的愛意剖白。
他們本就互相中意,合該由有所成就的他踏出這一步。
屆時他會繼續往前走,才配得上如此耀眼的白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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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轉眼即是三年過去,白謹他們在柳城也待了整整幾個秋。
正是一年當中的上元節,左安禮邀白謹同游。
比起初到柳城時,他們現在要成熟得多。
而大黎朝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主要遭受波及的是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鐘鳴鼎食之家,同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沒多大關係。
在大黎這個王朝冉冉升起,欣欣向榮之際,世家的抗爭也是沒有硝煙的,他們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所做的也無非就是刺殺、下毒暗害帝王,然而他們也不過是在螳臂當車,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了歷史的滾滾車輪。
諷刺的是,與世家大族嗚呼哀哉落下帷幕相反,寒門子弟的身影越來越頻繁。
紙張價格的驟降對於壟斷的世家來說是沉重打擊,而對於一些貧困人家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正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誰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有出息,多讀點書出去能夠當官,哪怕最差也要當個帳房先生,不必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活。
讀書可以說是跨越階層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方式,知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誰也搶不去的。
寒門子弟忠心地擁護感激當今皇帝,而作為主事人,白謹在私底下得到的賞賜也是數不勝數。
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下,但這一切卻都被起居郎記錄下來,只等著新一任帝王登基,才將一切公之於眾。
上元節無疑是熱鬧的,千燈如晝花滿樓,一些高樹上甚至都掛上了花燈,夜晚瞧著美輪美奐,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