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皺眉,想把人推出去,「你快回去吧, 這時候我們怎麼能見面呢?!這不合禮制!」
左安禮摸不著頭腦, 他家小哥兒何時在意過虛禮了, 他攥住白謹的手腕, 挑眉問道:「今日怎麼成了小古板了?」
白謹別過臉, 哪好意思說出真相, 只磕磕巴巴地催促他快離開, 被人看見了不好。
左安禮輕輕蹙眉, 黑涼的眸子在豆大的燈火下似乎氤氳著清清淺淺的霧氣,他最熟練的就是在白謹面前示弱扮可憐,「可我一天都沒見到你了,今日本來是我風風光光、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你也沒來看。」
說得實在太過淒涼委屈,白謹一下就心軟了,不由在心裡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不就是一種奇奇怪怪的習俗嗎?
有非得遵守的必要麼。
左安禮一見白謹動容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小伎倆成功了,這還不得寸進尺?
還未入官場,他就深得老油條們臉皮厚的真傳,一把抱住白謹,輕輕貼上他的臉吻了一下。
「青奴,我好想你。」
他刻意咬字極慢,帶著繾綣纏綿的意味,聽得白謹耳朵發癢,微微地泛紅。
這傢伙來勢洶洶,又漲著有張好臉,實在太犯規了。
誰能扛得住呢?反正白謹不太行。
他臉頰都羞紅了,最後還是在左安禮的攻勢中敗下陣來,小聲道:「那、就給你親一下好了,親完你就一定要回去了啊!」
左安禮眼睛一亮,仿佛啃到了肉骨頭的大狗,親一下,可沒說親多久。
青奴主動邀請,那麼他就不客氣地採擷了。
最終已白謹被親得氣喘吁吁,大腦都差點缺氧而告終,他揉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疼得輕嘶。
不免想到明日成親的景象,天還未亮那些親戚長輩就得過來說悄悄話,還請了專門的人潔面、梳洗打扮。
這嘴一看就奇奇怪怪的,白謹又羞又惱,氣呼呼地讓他趕緊走。
左安禮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占夠了便宜就趕緊翻牆離開。
白謹目送他離去,忽地想起自己在柳城的時候學翻牆術,還想著以後要是有夫人,惹人生氣了可以隨時翻牆求饒。
萬萬沒想到,這技藝倒還用在他身上,不得不親身體驗一下了。
白謹氣得牙痒痒,又拿年下的小郎君毫無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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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露出魚肚白,四周朦朦朧朧,就像鋪了一層灰白的布。
白謹讓大娘們從被褥里給挖了出來,他還睡得迷迷糊糊,眼眸惺忪朦朧,一張微燙的帕子就糊到了他的臉上。
接下來就是利落地開面、修眉。
白謹整個人就像只布娃娃一樣被人擺弄,得知不論是他還是左安禮都有這一遭後,心裡對他們的同情抵達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