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同進士的調令全都發下來, 該闊別的闊別, 該上任的上任, 而左安禮的安排卻還沒下來, 白謹相當疑惑。
他可不信皇帝會放著一個好苗子不用,那不是對方的作風。
左安禮倒是老神在在地看書作畫, 要不就是每天都黏在白謹身邊, 對於自己將來的崗位是半點不急。
頗有老莊的順其自然之風。
白謹揉著腰, 默默想著要是他們再不調任, 自己可真要成為傷在床上的第一人了,名留野史那種。
比調任書更先抵達的是軍隊的捷報, 嶺南道的土族反叛全被鎮壓,賊首已被押往京城等候皇帝發落,其餘從犯盡數伏誅。
大獲全勝的消息令帝王喜不自勝,專門設慶功宴為眾將士接風洗塵, 楚天直一步步從一名小兵到一員大將, 經歷了無數鮮血、熱火和刀槍的洗禮。
他站在那兒, 不用多說, 就是一名風流瀟灑的少年將軍。
白謹也被邀請過去, 畢竟他的藥也是令將士們能夠成功的關鍵, 甚至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可以說是決勝的武器。
宴會可以攜帶家眷, 他當然會把左安禮帶過去。
皇帝這位置安排得倒有意思, 不分文臣武將,而是分年齡,那些年輕的臣子將士們坐一邊,上了些年紀的就坐在對面。
兩方遙遙相對,年長者在這群青年眼中看到了熊熊的野心,那是對於想要趕超或者說達到他們這樣地位的渴望。
不少人感慨年輕就是好呀。
年輕人來往之間還很生澀,就算有那麼幾個長袖善舞、圓滑的人也是少數,攀談起來就真誠不少。
不像對面,那才是真正的舌槍唇劍,運用機鋒自如。
皇帝還未到,他們就坐在位置上,或者各自散落在一旁,三五成群地交談。
有人賀喜左至華,「你這兒子兒媳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極出色。」
左至華謙虛道:「哪裡哪裡。」
也有和他不對付的想嗆兩句,話還沒開口就有太監拖長了尖細的嗓音喊道:「陛下駕到——」
官員們連忙歸位,扶帽子正衣冠,拱手彎腰行禮:「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皇帝一抬手,眾人起身坐回位置。
「今日乃是朕為眾將士慶賀所辦,多虧他們保家衛國,我大黎才能國泰民安。在這裡,朕就先敬各位將軍一杯。」皇帝滿上一杯白酒,豪爽地飲下。
開場白結束,他就讓眾人隨性一些,不必過於拘謹。
皇帝親和的時候確實很親和,只要他不特意擺架子,身上積重的威嚴也會少些,不少人也沒有那麼畏懼他。
白謹就顧著吃吃喝喝,也不知怎麼回事,他最近不愛吃特別葷腥油膩的,對於酸酸甜甜的果子倒很喜歡,越酸越好。
可能是天氣漸熱,他一時轉換了口味吧。
左安禮正和楚天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