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露珠翻滾。
兩頭身不到的小崽崽拒絕了侍女幫他穿衣的行為,「西花姐姐,我可以自己來。」
奶聲奶氣的嗓音萌化了侍女姐姐的心,頰邊還有軟糯的嬰兒肥,雪色堆砌,輕輕捏一下,比那奶脂還要柔滑。
誰看了都想來逗一逗他,這伺候小主子的任務,還是侍女們在左夫人面前比拼一番,最後才落在脫穎而出的西花身上。
洗漱完,在西花的陪同下,左湛露乖乖牽著她的手去了西廂房。
他得先向曾祖父曾祖母請安,兩個老人家特別稀罕他,自打回了京城,一日不見就要念叨,所以每天早上他都要去見一見。
先前都是晚上去的,因為長輩們心疼他睡不飽覺,對身體不好。現在要上蒙學了,得在辰時(8:00-10:00)的時候起床,洗漱後請安吃飯,接著上一個時辰的課回家。
下午是兩個時辰,分文武課。
說起來蒙學幼稚園還是他爹爹和公主操辦的,本來爹爹一開始只開辦教學,教導女子們學習女紅,也就是那些新推出的化妝品。
後來也不知怎麼慢慢就演變成順手將他們這些糟心的孩子也一塊兒教了。
起先達官貴人們還不樂意,他們的孩子哪個不是金尊玉貴的金疙瘩,怎麼能隨隨便便送出去上外頭的學。
可誰知小皇孫居然也一塊兒來了,陛下金口玉言親賜,又是在皇宮學習,有各方大佬盯護著,還是自願原則。
傳聞教學的都是脾性溫和耐心的大人們,這還不得趕緊把適合的家中子弟打包送過去啊。
拜見過曾祖父母后,他們就直奔正廳,父親和祖父已經在用飯了,兩人解決得很快,因為待會兒就得出上朝了。
左湛露小小的腦袋裡冒出大大的疑問:別人都說上陣父子兵,他們怎麼是上朝父子兵呢,我們家好奇怪。
他脆生喊道:「父親,祖父!晨安。」
他的父親左安禮冷淡地頷首,祖父則是慈愛地抱起他,「哎喲,我們家湛露今天起來這麼早呀。」
「今天要去上課了。」左湛露小臉嚴肅,一板一眼地回答。
誰看了都想捏一把他的小奶膘。
「待會兒是爹爹來送你吧?要記得認真講習說話,好好上課。」慈愛的祖父摸了摸小崽崽圓滾滾的腦袋。
一聽到爹爹這個字眼,冷酷無情的父親才轉頭看過來,眉眼清淡地聽著這對爺孫交談。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門前,似乎在等待著誰。
小崽崽的餘光瞥見了,腮幫微鼓,還能有誰呀,一看就是在等著他的爹爹。
果不其然,左夫人和白謹姍姍來遲,一落入左安禮的眸中,他便如春風化雨,初雪消融般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