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自己就撲過去保護你了。」童晚說的很平淡,語氣中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她累極了,說一句話要喘很久,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沒事就好。」
「真好,你還會關心我,真好啊。」
尾音微微上揚,即便看不到童晚此刻的表情,顏汐也能想像得出來她嘴角噙笑的模樣。
不敢細想,頗有些含笑九泉的意思。
顏汐趕忙搖搖頭,把不靠譜的畫面從腦海中趕出去,咬著牙用頭頂使勁拱童晚的下巴:「這麼大的交通事故,肯定已經報警了,你再堅持下,童晚,不要睡覺,一定要堅持,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之前說過,會一直聽你的話。」童晚安靜了好一會,突然出聲。
「是,你答應過我的,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也不能食言!」顏汐咬著牙,想要強行扭轉過身子,看一看外面的狀況,順便求救。
「對……對不起。」童晚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恐怕要食言了,或者,你收回這句話吧,我可能,堅持不了了。」
「童晚,不可以!」顏汐著急的舌頭都打結了,眼眶又熱又澀,酸水就堵在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一張口滾燙的淚水就往出涌,她深吸口氣將苦水全咽了回去。
一時想不到說什麼,就想到什麼說什麼,哽咽著罵道:「童晚,你不能出事,你真不能出事,你出事了我要怎麼辦?你說你死也可以,你別現在死,你別因為救我而死,你的死別跟我扯上任何關系!」
顏汐覺得自己很久沒哭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眼淚就是止不住。
她覺得她不是在哭童晚,而是在哭自己,亦或是哭自己以前遇到的人。
她一向崇尚以自己為先,以當下的快樂為榮,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因為別人的死而哭的這麼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一刻,她真心寧願自己死掉,也不願意欠任何人。
「童晚,只要你堅持住,今後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滿足你,童晚,我不准你出事!不准你因為我出事!」
感覺到童晚的呼吸越來越輕,整個人的存在感都在慢慢減弱,顏汐被倒流的眼淚嗆得直咳嗽,腦子更亂了,她胡亂許著諾。
「真的嗎?」童晚忽然應答了一聲。
「真的!」本來以為已經徹底沒救了,沒想到童晚忽然又出聲了,顏汐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她急忙重重點頭,下巴不斷地磨蹭在童晚的身上,激動地道,「真的,只要你堅持住,童晚,我是醫生,你要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只要你活著,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不管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給你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