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是這人同霜盞月聯繫,跟鴻岳一起誘導她行刺。
鴻岳只當沒聽見,一邊暗自運轉靈力,一邊看著神火分/身,嘴角露出一絲自嘲:“早該想到,許湘瀾在人修界無人能及,你卻偏偏能將其重創,怎可能是化神大圓滿的實力。到底是太過輕敵,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人修界竟無一人知曉你的真正修為。”
黎伶眼中笑意漸深,搖頭:“你錯了,即便我藏得再好,數百年來也終會漏出馬腳,不曾泄露的原因只有一條:所有見過我真正力量的傢伙,無一苟活。”
鴻岳一愣,哈哈大笑:“無一苟活嗎?當真是應景。想必老朽今日也難以逃脫吧?既然如此,臨死之前,能否再問最後一個問題。謫仙一說,究竟是真是假?”
黎伶輕嗤,沒想到竟是這種事情,靠近半步道:“謫仙自然有,但她絕不會是旁人口中的丹藥。天降神祇,豈是爾等愚昧的蠢貨能夠覬覦?”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震碎鴻岳的丹田,將藏匿其中的三枚金丹挖出,饒有興趣地夾在指間。
“想要拉我自爆嗎?來生切記,莫要動不該有的念頭。”
隨後徹底擊碎這人的肺腑。
鴻岳沒想到連最後的手段也被發覺,心脈俱裂,瞪著眼睛,意識飛快剝離。
黎伶留一個心眼,將他的魂魄拘束在鎮魂幡中。
“方才有幾個逃走,追上去,不必留活口。”她最後看一眼鴻岳的屍體,捏一個除塵術,將身上血跡清除,吩咐田安之後緩緩朝著赤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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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霜盞月回到宮中,立馬有宮女上前服侍,看見往日跟殿下親密無間的女子此刻被綁住,皆心有疑惑。黎伶不喜太過張揚,接連經歷兩次大戰,早已身心俱疲,擺擺手將宮女遣散,隨後直直地往高塔走。
跟先前不同,這一次不再往上攀爬至頂層,而是徑直推開通往地牢的大門。
猙獰血氣撲面而來,側耳細聽甚至隱有悲鳴陣陣。
黎伶偏頭看一眼身後的霜盞月,見她面色如常,不似畏懼,眼底的寒意更勝幾分。故意繞道,來到她最為痛恨的底層。
“地牢一共十層,越往下罪孽越重。先前曾同你說過有人擅闖欲圖解救同僚,被我砍去雙手雙腳,他前些日子受不了折磨,咬舌自盡,但牢房還在。”黎伶帶霜盞月在一座牢房前站立,內里血跡森涼可怖。
“我之後並未折磨他,只是將他關著,永遠地剝奪自由。這些血跡是他瘋癲之後數次自裁所留下,到底是懦弱,接連數次都沒有狠下心。害怕嗎,但對付叛徒,我只會用比這更狠毒的手段。”
黎伶再看她,分明早在進宮時就已經解開咽喉的束縛,這人卻依然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