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過去,沒什麼交談的機會。霜盞月也逐漸平靜下來,知道此事來日方長,每天該幹什麼幹什麼。
雨平平淡淡地下著,一直到九月下旬才慢慢停息。
樹妖木芯在靈力的洗滌下已經褪去妖氣,原形毛髮也早就收集完成,終於可以開始煉製回禮。
霜盞月對煉器一道不算精通,不打算強求珍貴的法寶,只想煉製一個可以隨身攜帶飾品。
戒指玉鐲不談,最終將其鎖定為劍穗。
但既然是火羽的回禮,總要有一點作用。數日以來冥思苦想卻沒有頭緒,最終決定出宮看看。
穿好大氅,不帶棉帽,遮住容貌,一個人悄悄離開靈霄宮。
她的走驚動黎伶,讓其誤以為是傷心離去,立馬放下手頭的事緊跟其後,發現只是進入拍賣行才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出來,又悄無聲息地回去,不驚動任何人,只驚動自己的心。
“瞧一瞧看一看,明日午後的拍賣會又臨時增加一件珍寶!品級直逼天階,是我行有史以來最為特殊的寶貝!”
霜盞月剛剛進去,就看到一樓中心被圍得水泄不通,高台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大聲宣傳,將屋內氣氛徹底調動起來。
“什麼寶貝竟敢比擬天階,莫不是又在唬人?”
“不錯,先前也有一回這麼宣揚,最後卻不過是一枚破丹藥。”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交談,有些甚至直接戳掌柜的脊梁骨。但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側耳傾聽暗暗期待,就連霜盞月也一樣。
掌柜聽到他們的嘲弄的話,也不尷尬,笑道:“這一次童叟無欺,因實在珍貴,才臨時決定加入明日的拍賣會。早知道你們不會相信,還破例將實物帶來。”
說著,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眾人被勾起興趣,一個個眼巴巴地看去,沒想到打開之後卻是一個酒樽。
酒樽純銀,三足支撐,杯口像一個壓扁的漏斗,一側尖銳,一側緩平。杯身雕刻著精美的紋路,正中間鑲嵌一枚赤色寶珠。豎瞳似眼,赤紅的紋路向四周散開,仿佛血跡。氣勢逼人,甚至隱隱可見血光。
方一拿出就震懾眾人的心神。
驚駭過後,有人大著膽子哂笑:“不過一個盛酒的杯子,別以為嵌上一個唬人的珠子就可以故弄玄虛,憑這也敢稱為天階?”
話有些不留情,但大多數人都這麼想。
掌柜大笑:“不錯,這法寶就是一個杯子,但即便如此,我拍賣行也依然認為它足夠稱之為天階,諸位請看。”
掌柜將對面的靈酒拿過來,拆開,甘醇酒香擴散。倒入酒杯,不喝,反而將杯子當場翻過來。
如柱酒水源源不斷地淌下。
剛開始還不覺有異,可漸漸眾人發現酒水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流淌不息。
“這便是酒杯的厲害之處,無論什麼液體放入其中,哪怕只有一滴,也能化為汪洋大海,而這一切都歸功於杯子上方的饕餮寶珠。饕餮,傳聞中神龍的子嗣,兇惡貪食,永遠不會滿足。美酒也好,靈泉也罷,只要是液體,都能在饕餮寶珠的神力下化為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