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說太久,忽然發覺身邊的人一直沒回應,突然也沉默下來。分明有很多話想說,但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心底五味雜陳,各種情緒顛三倒四,最後還是礙於顏面閉嘴。
木鳥啟程,速度不快不慢,徐徐寒風攜帶著霜雪冰晶吹來,卻還沒來得及打到兩人的身上,就被木鳥自帶的陣法化解。未曾直接阻攔,而是變換溫度,柔化為徐徐清風,刮過時像一團棉花,柔軟舒適。
霜盞月舒服地閉上眼睛,靠在黎伶肩頭,問:“殿下怎麼不說了?”
黎伶抿唇,語氣帶一絲指責:“你若還在生氣就直言,何須將我晾在一邊。”
顯而易見,她誤以為這人不願接受。
霜盞月啞然,雙手往上扒拉,很快就將黎伶的腦袋拉過來,隨後一口啃在臉上。
“我並未生氣,相反很驚喜,有些不相信那樣久遠的事情,殿下竟仍然記得,並且還要將這精心製作的禮物送給我。你若問我是否想要,那我自然會說想,但是又不敢說,殿下知道為什麼嗎?”
\"為何?在我這裡,你可以隨心所欲,我從未限制你說什麼。\"
“不錯,殿下不限制,卻會用行動阻攔。”霜盞月慢慢停下動作,一邊聽著耳邊的風聲,一邊回憶,“那個夜晚跟現在很像,冷風大作,漆黑昏暗,唯一的不同,恐怕是大雨和大雪的區別。這段時間我跟殿下相處的很親密,親吻擁抱,嬉鬧玩耍,日日夜夜都很開心,是盞月此生最幸福的時刻。但殿下不知,我一直有一個不敢問的問題。”
“那天殿下傷心離去,後來幾天因我死纏爛打才有所回應,日漸敞開心扉。可這當真是接受嗎?不是為了安慰我而送出的禮物嗎?殿下逃走時在懼怕什麼,從此往後還會不會再離去?盞月不解,害怕戳破一切,所以裝聾作啞。今天殿下終於舊事重提,且會因我的拒絕傷心。我很想接受,也很想撫慰,但在那之前,殿下能否先給我答案。”
霜盞月的聲音很輕,像是耳邊的刮過的柔風,一點點浸入胸膛。隨著自白的落幕,黎伶的心情逐漸平息,從焦躁不解化為難言的靜默。
這人太敏感,哪怕當初只泄露一個眼神,她也能將黎伶的顧慮挖出。
不可再隱瞞,既然已經戳破,繼續藏匿下去無異於放棄抉擇。造成的失望只一次就足夠,若再來一次,黎伶難以想像這人的哀傷。
“你可知最初我要你時,其實不過是想殺你,取走你身上的謫仙之力。”
霜盞月微微驚訝,點頭道:“有些意外,但卻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已經開口,黎伶便不再隱瞞,將包括血雷在內的一切事情盡數告知。
異界遊歷,神秘女子,三把神劍以及洛靈的師尊,但凡能想到,沒有任何隱瞞。
霜盞月在一邊聽著,臉上表情飛速變換,沒想到此事竟然蘊藏這麼多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