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伶自從離開神界,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天沒吃飯,見到對面的傢伙扭扭捏捏不說話也不吃飯,索性先一步拿起肉餅大口咬下。
一口下去鮮嫩肉汁充斥味蕾,混著菜香與麵餅的溫熱,油而不膩,回味無窮。再喝一口熱乎乎的新鮮肉湯,醇厚香味久久不散。
這種純粹的美味,一定是耗費許多心神精心製作。
黎伶吃得停不下來,不一會兒就連啃兩個肉餅,喝下兩碗肉湯。
一抬頭,看到那人依然端著架子不吃不喝,笑道:“怎麼不吃?浪費食物可不是什麼值得讚揚的事情,難得攤主一片熱情,你該不會故意潑冷水吧。”
霜盞月倒是想吃,但現在全身偽裝只有面具,又怎麼能輕易摘下,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該魯莽現身。
黎伶撐著半邊臉,盯著面具中泄露出的雙眼,仿佛要將她看透一般:“難不成是面具太礙事?無妨,儘管摘下,我不介意。說來方才就很在意,你分明不論衣裝還是肌膚都應該是風華正茂的佳人才對,為何到我跟前反而裝模作樣,又是掩蓋聲音,又是遮擋容貌,難不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
霜盞月身形微滯,蹭得起身,想跑,卻連告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就被這人不容置疑地抓住。
“去哪?”
“我……”
“你什麼?坐下。”
霜盞月張張嘴,什麼說不出,竟然當真乖乖坐回去。
結果直到黎伶吃飽,她也不曾摘下面具。
好在除卻最初的詢問,那人也未再為難。
離開小攤,似乎生怕逃跑,黎伶依然抓住霜盞月的手。
不同二十年前,現在黎伶的手縮小一圈,方才吃飯還不明顯,但真正跟大人的手掌交握,能明顯感覺到指頭短了一小節。霜盞月覺得有趣,沒忍住偷偷蹭了蹭。
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但雙眼中的笑意哪能藏住。
黎伶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回頭瞪一眼,五指驟然發力,使勁掐一下她:“再看把你手指折了。”
分明是兇殘的話,卻因個子變矮,容貌稚嫩沒有半點威脅,只讓人忍俊不禁。
霜盞月想笑,但深知這人的脾氣,知道繼續得寸進尺怕是真會將她惹怒,強忍住才沒破功。
黎伶斜她一眼,忍了忍,沒把手收回,罵一句:“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