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清醒的過程,就像是給快要自動關機了的電腦連上電。
活力被注入到對應的軀體之中,原本卡頓的思維這會兒通通都連接上了。
見陳溫予眼神清明許多,夏汐笑嘻嘻。
她抱著陳溫予的手搖晃,假裝一切才剛剛開始:「溫予?溫予?」
「我在。」陳溫予回。
仔細看,她的臉頰上的紅暈較平時更甚,陳溫予腦袋左右擺動,視線在四周逡巡,目之所及是車庫,此刻是夜晚,車庫內瑩著白色的燈。
這是到了?
這是到了。
夏媽作為隊伍的默認領路人,她招呼一聲,率先下車,緊接著是駕駛位上的夏爸。
陳溫予推開了她右側的門,下車後回過身子,關門的手微微僵硬,她險些將門直接甩在了夏汐臉上。
車的兩側同樣寬闊,夏汐非跟著陳溫予屁股後頭。
陳溫予替她抵住門,夏汐下個車也不老實,不住地偷看陳溫予的臉,每每偷看,都會從眼底眉梢間泄露出幾分笑意。
陳溫予怕她這樣三心二意,一個不留神再把腦袋撞了,手掌護在車門與夏汐之間。
夏汐動作定格在原地,稍稍抬起上半身,用自己的頭頂去「碰瓷」陳溫予的掌心。
被陳溫予摁著腦袋,拍皮球一般向下壓。
「溫予!」下車後,夏汐抱著腦袋控訴。
被鬧騰的次數多了,陳溫予也不總是慣著她。
就像不久之前陳溫予給夏汐炸小酥肉,這人在旁邊名為幫忙,實則偷吃。自個兒是貓舌頭還沒分沒寸,偷吃第一塊被燙到原地跳腳,斯哈斯哈苦著臉嗚嗚咽咽,陳溫予著急起來顧不得合不合適,掐著她的臉頰,要她把舌頭伸出來給自己看。
夏汐臉皮多厚的一個人,難得的紅了臉。
「唔耀惹吧(不要了吧)。」夏汐拒絕,說的話陳溫予聽都沒聽懂。
聽懂了她也不會真的聽,她一手捏著夏汐的臉,神色焦急,另一手捏著角落裡的冰水,就想往夏汐的嘴裡灌。
該說不說,有點恐怖。
要是這時候有誰闖進了兩人的家,黑著臉的陳溫予比那個歹徒更像一個歹徒。
夏汐既想被小同桌餵著喝水,又不想被嗆。
她慌忙間用手去捧杯子,兩掌捧著杯子的同時,順便包住了陳溫予的手。
夏汐咕嘟咕嘟咽下去大半杯,被陳溫予提醒後,特地留了一口含在口腔中。腮幫子鼓鼓,大眼睛眨巴眨巴。
舌頭總算好些了,這人記吃不記打,砸吧砸吧嘴,回味半天,再次伸出了自己罪惡的爪爪。
小酥肉需要復炸,炸的第二遍剛剛出鍋。
陳溫予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夏汐□□狗祟祟伸到她斜前方時,陳溫予手指握緊筷子頂端,做好的心理建設登時土崩瓦解。只聽得「啪」得一聲,伴隨著夏汐的低聲痛呼,小酥肉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