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連珩還小,總抱著他睡覺,他不介意,兩人經常黏在一起。
這樣冬天還好,夏天就太熱了,如果不開空調,和連珩睡覺簡直就是災難。
余景記得只有一次,那晚停電了。
連珩熱得一腦門汗還非得貼著他,八爪魚似的把手腳都往余景身上放。
余景一開始還能忍受,睡到後半夜就有點扛不住了。
他悄悄起身,握著連珩的手腕腳腕,把它們從自己身上拿開。
連珩沒醒,被拿開了也不知道,但很快就重新貼了上來。
最後余景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手腳並用,把連珩從自己身上撕下去。
這樣的動作有些不著邊際,很快他聽見一聲細微的輕哼。
像炸在耳邊似的,帶著夏夜潮濕而又炎熱的吐息,余景心頭一震。
他身子一僵,停了片刻的動作,等到沒有聲音了,再把連珩往旁邊踢踢。
可能是踩到了膝蓋以上,連珩又開始哼哼。
余景覺得奇怪極了。
只是那時他沒多想,困意很快衝散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快快樂樂夢會周公去了。
只是隔天起床,他看見床上的竹蓆有一塊深色印記,特別像他小時候尿出來的地圖,可範圍卻小了很多。
余母沒吱聲,把蓆子卷卷拿出去洗了。
可也就是自那天起,連珩再也沒黏在余景身上同他一起睡覺。
再後來,余景認識了祁炎之後,他才明白,那大概是男生青春期發育的一個正常現象。
連珩竟然比他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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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清脆的鈴響仿佛一針腎上腺素,猛地扎進余景的腦子裡。
他陡然驚醒,倏地睜大眼睛,把連珩嚇了一跳。
「哎……你抖什麼?」
余景茫然地看著他。
連珩把手覆上他的額頭:「還好,沒燒。」
余景環視周圍,感受著昨天的記憶潮水般灌進大腦。
「祁炎呢?」
連珩聽到這話,心裡那個火「噌」一下冒多高。
重重把加了糖豆漿往床頭柜上一擱:「死了!」
余景:「……」
他偏頭,看見豆漿旁邊放著連珩的車鑰匙。
上面繫著一串紅繩鈴鐺,跟他昨天拿在手裡的一模一樣。
余景皺了皺眉,把手伸進被子裡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