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
但余景沒想過連珩掉眼淚應該怎麼辦。
因為這種行為只能安在他記憶中那個十幾歲的小弟弟頭上,至於現在的連珩,不像是個會哭的人。
可事情擺在眼前,現在的連珩就是哭了。
背後的擁抱看不清面容,余景被那一片濕潤打得猝不及防,也只能抬手摸一摸對方的頭髮。
「余景,」連珩咬著牙,像是恨不得從余景脖頸上扯下一塊肉來,「你竟然真敢去死。」
他的輾轉反側求之不得,祁炎不屑一顧棄如敝履。
余景更甚,竟然要毀了自己。
余景心下複雜,微微嘆息:「小珩…嘶!」
連珩偏頭,一口咬在了余景的側頸,嘴上的力道有些重了,舌尖能舔到鐵鏽腥味。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以後就是我的了。」
余景捂住自己的頸脖,艱難地半側著身子,對上連珩的目光。
有些許的震驚,還帶著點不解。
連珩把手鬆開,就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踢了鞋子頭也不回地走去衛生間「嘭」一聲把門關上。
余景站在玄關無語片刻,手還蓋在脖子上,又咬著後槽牙摸了摸。
好像真破了皮。
不過連珩這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最初那一會兒發泄完了,就只剩下源源不斷的後怕。
余景這幾天都沒外出,連珩跟他一起,像個無業游民似的,也在家守著。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瞪得余景開始煩了,並起三指把能發的毒誓都從腦袋裡翻出來發了個遍,連珩依舊無動於衷。
其實余景能理解連珩的後怕,但他又明白這樣耽誤下去也的確沒有必要。
去死是需要勇氣的,中途打斷是會害怕的。
他回到B市後這麼一天一天拖下去,其實也就沒那麼想死了。
雖然前幾天還挺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麼,整天在房間裡發呆。
但後來余景給自己找了點事做,也是之前沒做完的事情——清點自己的財產。
他的名下有房產、有儲蓄、有祁炎公司的股份。
兩人共同生活這麼多年,財產跟藤蔓似的互相糾纏在一起,都得花時間一一清理變現。
甚至於在余景租的房子裡,還留著祁炎買給他的那個紅木小盒,他當時怎麼都狠不下心丟掉,乾脆就放在那裡,想等著自己死了,自然會有人收拾。
結果現在沒死掉,還得親自過去整理。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證。
余景的身份證應該在祁炎那裡,這些天過去了,對方跟死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雖然他那短命的手機被摳掉手機卡後扔在海邊某個不知名的垃圾桶里,回到B市之後又辦了新卡,換了新手機,沒通知任何人,包括祁炎。
但只要祁炎想聯繫,連珩這邊也是能摸到的,怎麼都不會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