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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跟著一起守了一夜。
手術室的門開了兩下,病危通知書也簽了兩次。
連母已經暈了過去,暫時被放置在樓下病房休息。
余景和連父繼續守著。
天亮之後,陸陸續續來了一些親戚朋友。
連父無心應對,都是余景跑上跑下解釋安頓。
終於,上午十點多,手術結束。
連珩直接被推進重症監護室,仍然沒過危險期。
腹部中彈只是眾多傷口中較為致命的一個,他的燒傷也很嚴重,必須嚴格看管,不得探視。
於是余景也只是從手術室外挪到了監護室外,他依然在等,和許多人一樣,心力交瘁。
中午時分,圓圓一家過來了。
連母一見著他們就開始哭,到後來一群人哭成一團,余景也忍不住偏開臉去。
他回了趟家,給連珩拿來相關證件和一些日用品。
接下來,又是沒有盡頭的等待時間。
晚上,來探望的人也都離開了。
連母有親人陪著,連父出去抽菸。
後面兩天,余景都這樣渾渾噩噩地等著。
困了就去用涼水洗把臉,累了就在椅子上眯一會兒。
病房裡每一個工作人員的出入,他都得緊張投去目光。
第三天早上,允許家人短暫探視。
連母進去了,但很快就因為控制不住流淚而被重新請出來。
每個人都熬到快要精神崩潰,就在余景快要扛不住的時候,祁炎過來了。
醫院的走廊上,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炎用手指撥開他額前凌亂的碎發:「阿景,別在這了。」
余景木訥地看著他,視線發直,一言不發。
「連珩惹著了不該惹的人,你不要被牽扯進去。」
余景動了動自己乾裂的唇瓣:「滾。」
他說完轉身要走,祁炎握住他的小臂:「阿景!」
余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壓低聲音逼近了道:「小珩現在生死未卜,你過來跟我說這些?祁炎,你他媽還是人嗎?趁我沒發火趕緊給我滾!別在這裡招人噁心!」
祁炎愣了愣。
余景不是一個容易發火的人,當初祁炎與他鬧得那樣難看,他們都沒像現在這樣惡語相向。
「我是為了你好。」
「那就閉嘴!」
余景說完一把推開祁炎,自己也不受控地往後退了半步。
他太累了,扶著牆轉過身,發現原本在病房休息的連母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