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珩把眼睛壓在余景的肩上。
偷到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明知道不對,卻還是捨不得放開。
「現在是不至於。」
余景的指尖摸到連珩的耳後,那裡有一處不平,是不知何時留下的傷疤。
他捧起連珩的臉,細細看著對方眼角處的劃痕。
余景還記得,阻止菜楚楚的那場車禍,連珩的左半邊身體上幾乎都是或輕或重的擦傷。
他曾衣不解帶的照顧,自然知道哪裡受過重創,哪裡留了疤痕。
正是因為過去的那些選擇,讓他們在這十年間走去了不同的道路,又變成了另一個人。
依舊是連珩、余景、還有祁炎。
誰都變了,所以他才能和連珩在一起。
想到這,余景笑了笑。
他揉揉連珩的臉:「現在不是小哭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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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連珩的病假剛巧從初一覆蓋到了十五。
他上一次在家過這麼完整的年還是沒畢業的時候。
連母激動萬分,提前一個多月就開始準備。
包包子包餃子,灌香腸做醃肉,弄好了就塞到連珩家冰箱裡,他們有一陣子只要買蔬菜水果就可以應付日常。
年三十晚上,為了避免余景和他的父母撞見了不開心,連珩特地把連父連母接來家裡吃年夜飯。
客廳的電視裡,春晚正在直播,他們四個人湊了桌麻將,「嘩啦嘩啦」響著,人也跟著笑。
玩了幾圈,是個意思。
八點多的時候在,余安給連珩打來電話,說父母買了煙火,想找他們一起玩。
連珩看余景的意思,余景聳了下肩:「隨你。」
這一隨那肯定是去的。
小區里特地圈出一片廣場統一燃放煙花爆竹。
余景看著連珩在一群小孩里格外顯眼。
「給你。」他跑過來,遞給余景一根仙女棒。
余景接過來,哭笑不得:「給我真是浪費了。」
他都多大了,還玩這個?
「怎麼算浪費?」連珩手上也拿了一個,「小時候都是你帶我玩,點好了放我手裡。」
一句話挑起余景過去的記憶。
連珩小時候又慫又愛玩,不敢自己點菸火還偏偏饞的不行。
同齡的小朋友要麼嚇他,要麼笑他,久而久之他就不樂意跟那些人一起。
只有餘景,會耐心地點了仙女棒遞到他手裡。
一開始連珩還不敢握著,一哆嗦丟到了地上,余景就彎腰撿起來,握著他的手在空中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