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區中等、學費中等,沒那麼大的競爭壓力,最好申請就能直接通過,不用再去參加入學考試。
按著連珩給他列的清單,余景把東西又拿出來檢查了一遍。
從錢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證時,兩張照片跟著一起掉了出來。
余景彎腰撿起,驚訝地發現自己還留著菜楚楚曾經給他的B超照片。
過去的愛恨糾葛在這一瞬間被無限拉長了距離。
他為祁炎痛徹心扉的過去,好像真的就這麼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余景發了會兒呆,乾脆把兩張照片全都塞進零錢包里。
眼不見心不煩。
九月,各大學校開放申請。
滑鼠輕輕一點,未來的兩年好像就清晰了起來。
如連珩所願,他決定離開。
機票在九月初,余景暫時把歸歸寄放在購買來的寵物店。
回家前他又去了趟那家烘焙店,拎著草莓蛋糕出來,幾乎是在同一個地方,又遇見了祁炎。
兩人皆是一愣,余景不禁笑了出來:「你是在這蹲點嗎?」
不同於之前見面時的各種情緒。
在經歷過那一次生死後,余景再見著祁炎就會想起他和連珩一左一右坐在病床邊,兩人都拉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特別好笑。
祁炎被他的笑晃了眼,喉結輕微滾動,否認道:「我每天都會來買麵包。」
原來如此,余景也是卡著點來買蛋糕。
兩次巧遇似乎就這麼合理了起來。
「去吧,」余景說,「今天人挺多的。」
祁炎停在那裡,沒吭聲,也沒動。
這讓過於熟絡的余景顯得有點傻,他微微挑眉,走自己的路。
擦肩而過時,祁炎轉了身:「阿景。」
余景偏頭看他:「嗯?」
又是沉默。
余景反倒想起一件事來。
他把蛋糕放在地上,從口袋裡拿出錢包,翻出一張照片來。
「還給你。」
祁炎目光閃爍,垂眸盯著那張照片,遲遲沒有去接。
余景微微嘆了口氣,拉過祁炎手腕,把照片放在他的掌心:「其實我現在也挺能理解你的,攤上我,還有我那樣的爸媽,能忍這麼多年也不容易。」
或許有另一個世界,他們被親人認可,被朋友在祝福。
相互,彼此陪伴。
可不是這裡。
祁炎托著那張照片,聲音因遲疑而有些發抖:「你……不恨我嗎?」
余景搖搖頭:「在你救出連珩的時候,我們就一筆勾銷了。他還沒謝謝你,我替他道謝。」
祁炎仿佛被這話捅了個對穿。
「你不恨我?」他收攏五指,一把攥住照片,情緒激動地質問,「阿景,你怎麼能不恨我!?」
余景後退半步,唇角勾起有些無奈的笑:「試著換一種生活方式吧,祁炎,你也該往前走了。」
余景彎腰拿起他的草莓蛋糕,就這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