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那種不自在,不自然的感覺,又溢了出來。
孟宴寧指尖停在她的發梢,垂眸視她。
雲冉便訥訥地,輕咬朱唇,「二哥哥,你這樣……」
她好似害羞,面靨如春花。那酡顏取悅了孟宴寧,他湊近她,挑起薄唇,聲線低啞,「冉冉,不論從前如何,我今已經下定決心,從今往後,便將冉冉當成我的妻子,盡我的本分。」
他將她面頰上的一縷頭髮繞到她耳後。仿佛為了兌現承諾,光潔的甲緣,刻意掠過她耳垂。
雲冉心不禁顫抖,耳根紅透。
他竟是接受現實,要為她的荒唐負責了。可她還是沒有辦法習慣,將孟宴寧視作自己未來的夫君。
她只覺得她的心緒,突然被他這一指,撥得亂亂的,特別想找一個人傾訴。
*
惦著雲冉突然被遣返娘家,有人抓著她問東問西,孟宴寧最後主張,把雲冉接到雙駝峰的避暑山莊。
隨後,他便開始安排諸事,以待來年上京。
雲冉車馬停在山莊外,再看那依舊茂盛的修竹和紅梅,突然便有種車輪滾滾向前,不容她後退的錯覺。
但阿娘、祖母都恩允她來此,她自己,也算默許的。她知道,孟宴寧處處為她考慮,來此小住,的確是個舒緩心緒的好辦法。
雲冉便在東邊的沁芳院內,顛來倒去的,休息了兩三日。但她未必真的覺得自己住進來了,臥床休息間,仍在無數次幻想,周家人能上門拜訪。
孟宴寧偶來山莊,如常找她敘話。他的適應能力快得讓雲冉恍惚,仿佛任何人事,都不能叫他癲狂驚愕,臉色大變。
雲冉卻不似他大方,每每記起那日夕下,他對自己的承諾,便覺得他似燙手山芋。
在暗中看他忙碌,卻又不知如何面對。
漸漸的,她心思懶淡,甚至連寢屋的門都不願出。恨不能閉上眼睛,就像一葉小舟,終日逐水漂流。
直到第四日,周家總算來人。雲冉精神為之一振,急急修飾妝容。
到堂屋一看,卻不是林無霜,而是蘇小瑩。
雲冉大失所望,放慢腳步,軟坐在太師椅上。蘇小瑩還是那副活潑模樣,主動上前握住她的手。
「冉姐姐,你怎麼又清減了?是不是這陣子,吃不著我給你做的飯菜?」
她倒好意思提,雲冉為替她試菜,險些吃吐。
但此一時,彼一時。
雲冉還挺懷念的,更加難過:「我沒什麼,你在周家可好?嫂子她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