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於是不耐煩地皺眉,想到自己馬上就能獲得自由,還是耐著性子和他周旋,接過那簪子簪在自己鬢髮間。
「二哥哥,你最近怎麼總送我東西?我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多。」
以前,周從之每每出海歸來,也會成箱成箱的送她。雲冉並不貧苦,又在蜜罐里泡大,這種故意的討好,並不能磨滅她對孟宴寧的氣悶。
孟宴寧盯著她的眼睛,非常認真道,「冉冉,二哥送你東西,只是想讓你為我歡愉。」
歡愉?他還想讓她歡愉嗎?
雲冉不禁想起去歲跟周從之一起過的除夕。他帶著換上新衣的她到河邊放天燈,早上給她剝橘絡。
孟宴寧連她高不高興的情緒都要掌控,她怎麼可能歡愉?
自己難道只是他的玩物?
她真想斥責他一句,他不懂什麼叫愛。
可想到馬上就要獲得自由,終於還是敷衍的表露出高興的模樣。
「我哪一日不為跟二哥哥在一起歡愉?你在說什麼呀?」
雲冉這次回答,竟沒能讓此刻的他得到滿足。
他摁了摁雲冉簪在鬢間的生輝簪子,語氣反常的平靜,「冉冉,你覺得歡愉就好。晚上二哥陪你守歲。」
雲冉的心早跟著那小花匠飛了,厭煩地隨口應承。
「我會的。」
孟宴寧有事在身,便出去了。離開的時候,又在屏風處停駐。轉頭,雲冉也停住動作,非常警惕的盯著他。
他怎麼還不走?
雲冉真怕他突然間翻床鋪。
不過可能是她近來表現特別好,他最終還是沒問什麼。
雲冉忙把那花匠的衣裳穿上,粗糙的葛布把她的皮膚都刮蹭出紅色的痕跡。一想到這是因為孟宴寧囚禁而遭受的苦,便忍不住在出門時,把他剛送給她那根簪子拔了,拼盡全力扔出去。看到那簪子撞在鏡子前碎的四分五裂,雲冉甚至忍不住高興。
她再不需要,去討好她不喜歡的孟宴寧了。
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雲冉趁著孟宴寧不在的時候,和等候許久的花匠離開。
*
雲冉來到門防鬆懈的角門,探頭一看,便看到周從之站在馬車前,身上的傷竟是好了的,長身玉立的站在煙火鼎盛的巷子內。
雲冉眼眸張大,格外欣喜,「從之!」
他總算沒有失約,在這裡早早的等候。
「冉冉。過來。」
周從之溫柔道。
如今孟宅周圍人員進出頻繁,守衛格外鬆懈。周從之本該用更謹慎的計劃,讓雲冉再等一段時間,可一想到她還要跟孟宴寧虛與委蛇,他便等不及。但是雲冉還沒有向前兩步,身後門突然吱呀響動。一種不好的預感,讓雲冉頭鋪發緊,她想跑了,一隻從門後伸出的詭譎長臂,突然勒住她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