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剛才竟然體恤他。
這叫周從之內心,深深的不自得。
那想加諸在孟宴寧身上的報復欲望,愈發的強烈。
他改變主意了,他不應該允許孟宴寧活著走出牢門,剛才這麼說,也可以只是安撫雲冉。等孟宴寧死了,他還有另一番說辭。到時再讓雲冉唏噓感慨一陣,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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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冉見周從之很快出來,倒也不在意他到底去拿了什麼東西。
可能是在那牢里睡得不安心。她有點疲憊,臥倚在鋪著麂皮絨的榻上,卷睫微微的下垂,在眼瞼投下鴉色陰影。
雖然剛才周從之給了她諸多承諾,可休息的時候,她還是難以安枕。
身上突然一重,雲冉睜眼,原來是周從之給她披了件大氅。
雲冉臉色蒼白,眼底還帶著未散的驚恐,「從之。」
周從之似乎好笑,「冉冉,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放心,我這便去官府給你勾銷和孟宴寧的婚約,他現在身在牢中,已經沒有辦法再強迫你了。」
他覺得她是以為上馬車的人是孟宴寧,才流露出這副驚恐模樣的,不由愛憐地把雲冉摟進懷裡,將她鬢角一縷頭發挽到耳後,溫柔道,「冉冉,你不要害怕,我平安接回你了。」
雲冉微微的戰慄,似乎在他的安撫下得到疏解。
是的,沒錯。
她是不用再擔心孟宴寧突然出現,得回自由了。也能夠安心地臥倒在周從之的懷中,聽他溫言軟語。
她不禁微微仰頭,去看周從之的眼睛。
周從之也低頭,和她對視。
可能是馬車內暖爐過於燥熱,雲冉的身子太軟。周從之摟著她,掌心漸漸的收緊,呼吸也變得灼熱。
「冉冉。」他的聲音黏啞,拇指輕輕的撫過她的臉,眼底溢出些欲望。
從漁村到這裡,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早想雲冉想的瘋掉。
現在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親密糾纏,彌補先前缺憾。
可雲冉突然緊張,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興致不僅不昂揚,反倒隱隱的牴觸。
又不知道怎麼和周從之開口。
只得難耐地用手指抵住對方的下巴。
「從之,我……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二哥哥的妻,怕落人口實。還是等銷了我和他的婚書,再和你歡快吧。」
她忐忑不安的說出這句,觀察周從之的表情。
怕他胡思亂想,又忍不住解釋。「他、他畢竟因我入獄,人還在牢里。」
她真的沒有辦法,在孟宴寧深陷牢獄時,馬上心安理得的,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