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設計的啊?很漂亮,也很精緻,就是這竹子的,顏色有點兒重,要是水墨畫的就好了。」
許西棠撓撓臉,不好意思道:「本來是要做水墨畫款式的,但調研的同事說水墨畫的好像沒什麼人氣,另外就是,我們的設計師大多是學平面設計和繪畫的,不會水墨畫,如果去請大師合作,暫時經費又不夠,也還沒聯繫到願意幫忙的老師,工廠那邊又急著催要圖紙,所以就暫時用了我的設計。」
傅奶奶收好東西,說:「很好很好,我只是按自己的喜好提意見,不代表你的設計不好。怎麼,姑娘你是搞文創的啊?老王電話里不說你是來學鋦瓷技藝的嗎?」
「是這樣的,我進博物館的時候,最後一輪考核沒過,所以就先進了文創部門待著,後來館長和文保中心的姚主任偶然得見我修復的一隻民國時期仿造的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覺得我勉強算是一個人才吧,就給我考核,考核如果通過,我就能進文保中心擔任文物修復師了。」
「哦,是這樣啊,所以你們館長和主任要求你用鋦瓷金繕的技藝去修補東西?」
「對的對的,王老師讓我來找傅老師,我就來了。」
「這門技術可不好學,姑娘,你有信心嗎?」
許西棠點點頭:「我有。」
傅奶奶:「那就祝你好運了,這鋦瓷修補嘛,原本是一門民間手藝,有句老話,叫『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說的就是鋦瓷技藝,簡單一點兒,就是把打碎了的瓷器,用類似於訂書釘的金屬鋦子修復起來的技術。」
許西棠頻頻點頭,說:「我知道這些,奶奶,我不是門外漢,只是這門技術我運用得還不算太好,所以來請教傅老師。傅老師的脾氣好不好呢?他會不會不願意教我?不願意的話,我會每天都來這裡的,別說三顧茅廬,我可以天天顧茅廬。」
傅奶奶笑呵呵道:「孩子,我們這四合院可不是什麼茅廬,雖說有價無市,但也不容易買到呢。」
許西棠有點兒尷尬,賠笑說:「我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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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色黑得快,六點不到的光景,外邊已是黑溜溜一片,雪還沒停,幸好,北方的屋子裡都有暖氣,屋子裡不冷,二十多度,多走兩步,甚至會冒熱汗。
七點鍾,傅奶奶做好了飯菜端上桌,許西棠入鄉隨俗,沒有推辭,也坐下來,陪奶奶吃了晚飯。
八點左右,院門的門扉被叩響,許西棠心裡一著急,便跑出去開門,門外,傅石易穿一件綠色大軍衣,頭上戴著厚厚的棉帽,帽子上已經落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