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次國際連線會議，從下午五點到現在九點，已經開四個鍾，琳達還好，年輕有活力，被秘書助理暗地裡稱為「上了年紀」的凌霖直接困得眼皮打架，灌了幾杯濃縮咖啡才勉強支撐到現在。
凌霖出去又泡一杯咖啡，進來時，琳達已經起身整理文件。
「會議結束了？」
琳達扭著脖子：「凌副總，你還嫌今天開會時間不夠長嗎？五點到現在四個鍾，再不結束，紐約和洛杉磯分部該打急救電話了。」
「……」
紐約那邊現在早上八點，也就是說，那邊的同僚從凌晨四點開到現在。
凌霖啞然，喝了半杯咖啡，瞄了一眼主位的晏西岑。
晏西岑戴一副金絲眼鏡，一隻手握著手機蹙眉，似乎是有電話打進來。
看得出來，他的上司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掛斷，拇指已經往屏幕右滑，但晏西岑的目光忽而一頓，拇指滑動的動作停住，最終，他合上筆電，按了接聽。
「餵。」
「晏叔叔你忙嗎？有件事想拜託你。」
「不忙。什麼事？」
「哦。騙子。你說會認真看我直播。今天你就沒看。」
「……」
晏西岑正要喝咖啡，聞言一頓，放下咖啡，調整了一下坐姿，雙腿交疊，後仰，脊背貼合座椅靠背，旋轉，方向對準落地窗。
夜色淒迷，窗下一排綠意盎然的綠植，他目光暗了暗，想起那次辦公室，她情動呢喃地哼著，像撒嬌的貓咪。
她像幽靈，稍微離開工作，就闖入心尖。
咬了咬後槽牙，他目光離開那片綠植，淡笑，問：「你怎麼了。」
那邊沉默半晌，說：「我直播間今天被封禁了，你這個都不知道，很明顯，你今天沒看你老婆直播。」
「老婆？」
他的音調低沉，似不經意間的低語，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顯得尤為清晰，雖是疑問句，但他的嗓音聽來，像溫柔的低哄，這把琳達和凌霖以及兩位助理嚇得夠嗆。
幾人有一個小工作群，用來私下通知，比如什麼時候開會啊什麼時候上司心情好請吃飯啊，但多數時間，這個群用來聊上司八卦的。
【凌霖：不是？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琳達：許小姐牛逼。】
【助理一號：嗚嗚嗚嗚晏總叫老婆好好聽哦】
【助理二號：絕了絕了怎麼會有這麼會哄老婆的男人】
那邊主位，男人好整以暇，抬手扯松藍色條紋領帶，一隻手輕叩桌面，神色看不出喜怒，但在場幾人都感覺到了，上司心情真好。
「抱歉，今天五點開會，剛剛結束。直播有沒有回放？」
「晏叔叔，我開玩笑的，你很忙，沒時間看直播沒關係的。我遇到一點兒小麻煩，本來打算找凌秘解決，但我沒存他電話，所以……」
晏西岑抬眸掃一回凌霖。
凌霖差點嗆到，不是，他怎麼感覺上司看他的眼神冷颼颼的？
「所以，你遇到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別的男人？」
「不是，我怕你太忙，不敢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