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酒,少女話語有些含糊,但范凌仍舊聽清楚了,不僅握著那細白手腕的大掌緊了緊,就連那烈酒都未將其染紅的面頰也升起了兩團可疑的紅暈。
「你說什麼?」
似是不相信一向文雅矜持的福寧郡主在他面前會說出這等要求,范凌復問了一遍。
「我說,我桂花釀飲多了,肚子難受,想要小解,讓我先去好不好?」
少女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還是這般軟綿綿的語氣,范凌身子都酥了一半。
「好、好……」
剛放了手,但看見少女踉蹌了那兩下,他立即又扶上去了。
「我扶著你吧,要不然你得摔倒。」
范凌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不要臉,扶著人家小娘子去小解,但是李青芝又是這個不靠譜的模樣,他委實不放心。
「嗯,那你扶穩一點哦~」
醉了的李青芝哪裡還有判斷力,絲毫沒覺得范凌此舉的打不妥。
甚至到了茅房門口,范凌再不要臉也得鬆開人時,少女還傻傻地問了一句,「你不進來扶我了嗎?」
范凌覺得自己快要炸了,但面對少女醉得傻兮兮的模樣,他偏生又說不出什麼道理,只強顏歡笑道:「不進去了,我就在外頭等著。」
李青芝此刻愚鈍的腦子根本不能正常思考,只以為是他嫌棄,才不願進來扶她。
「哦,那你記得等我哦~」
乖乖巧巧地回了句,李青芝便扶著牆進去了。
范凌是個愛潔淨的,日日讓傾腳夫來清理污穢,茅房收拾得也敞亮,甚至還會熏些清爽的香,所以不會有什麼臭味。
李青芝憋了許久,此刻忙不迭解了裙子一解憂愁。
她是極舒暢的,但范凌就不一樣了。
他不僅有耳朵,且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還十分靈敏,那樣絲毫不遮掩的潺潺水聲根本避不開,他一顆心沒被烈酒燒到,倒被這聲音給灼得火辣辣的。
終於,那動靜沒了,人揚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出來了。
瞧見他還在,笑吟吟地往他身邊靠,由於站不穩便撞進了他懷裡。
范凌另一半身子也麻了。
「我們回去安睡吧。」
醉酒的人嘴也是不聽使喚的,淨說著自己平日裡聽到都會生氣的話。
范凌無言,一隻手攥著腕子,另一隻扶著那截纖細腰肢艱難地往東廂房走去。
以為將人送到床上脫去鞋襪便萬事大吉了,卻不想一扭頭又被扯住了。
「阿娘,你還沒哄我睡你就要走了嗎?」
這丫頭大抵是痴傻了。
范凌暗自嘀咕道。
若是旁人,他早就撩袍子走開了,哪裡會在這浪費時間?
可她不同,范凌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