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芝也回過神,下意識將那支靈蛇簪給藏在了身後。
早上梳妝打扮時,沒想到竟會在鋪子裡遇上范凌和范凌的母親,這簪子戴得順手,如今卻是讓她有些窘迫。
生怕母子兩人再談論起她無意間戴出來的簪子,李青芝心臟怦怦跳。
也許是老天爺憐憫,母子兩人竟誰也沒開口說起簪子的事,而是隨口聊了幾句家常,又轉過來問她和阿姐。
「今日二位殿下若是有瞧上眼的,儘管拿去,就當是范某的一點心意。」
范凌笑吟吟地,那副豪氣的模樣,倒比一旁的母親金氏看著更像是東家。
在兩姐妹看不見的地方,范凌給了母親一個默認的眼神,金氏眸光大亮,看著李青芝的眼神愈發熱烈了。
「對,我兒說得對,二位殿下頭一回來我這玉秀齋,怎能讓殿下破費,二位殿下儘管挑選。」
金氏多年來的夙願眼看著有了方向,她恨不得手舞足蹈。
這樣過分的熱情讓李玉荷心中狐疑萬分,然看了小妹一眼也是一副嫻靜乖巧的模樣,來不及想有的沒的,忙推辭道:「不必這般,我與小妹都帶了銀錢,怎好意思讓娘子和小范大人破費,回去是要被阿娘說嘴的。」
葉皇后對待子女雖溫柔,但也嚴謹,從不會讓兒女學會占人家的便宜。
然搬出了葉皇后,金氏還是那般熱情,仿佛兩人是自己的女兒,硬是不要銀錢,態度十分堅定。
阿姐還在和金娘子掰扯,李青芝趁著阿姐不注意,悄悄湊近范凌,壓低聲音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范凌將少女咬牙切齒的小模樣瞧在眼裡,心頭快活道:「看不出來嗎?我娘要送東西給兒子的心上人……」
一句話,又將李青芝頂了回來,惱得她半晌沒說出話來。
如今是大庭廣眾之下,李青芝不可能跟他臉紅,那樣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李青芝可謂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接著便成了那泄氣的河豚,再沒了力氣。
在不要臉上,她根本比不過范凌。
到最後,阿姐還是沒能拗過過分熱情的金娘子,兩人頗為不好意思帶著沒花一文錢得來的首飾出了鋪子。
回首,瞧見一身緋紅官服的范凌站在台階下,李青芝忽地想起了他遇刺的事。
心中的擔憂在這一刻占據了她的心房,李青芝不自覺問出了口:「不知大人的傷可還痊癒?」
這樣無知無覺地,等李青芝反應過來已經有些晚了,她察覺到了阿姐投向她的審視目光。
罷了,罷了。
淺淺的金色暖陽下,范凌笑意加深,仿佛是聽見了什麼甜言蜜語一般,柔聲答道:「已然痊癒了大半,微臣多謝公主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