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一時也沒想起,乾脆不想了。
御書房的地龍燒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太熱也不會讓人覺得冷。
范凌一路跟著平德,發現去的不是ʟᴇxɪ慣常議事的御書房,而是七拐八拐到了陛下的寢殿,紫宸殿。
范凌心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果然,平德將門給他打開後,示意他進去,自己卻不進去伴駕。
范凌感受著帝王空蕩蕩的寢殿,心頭異樣頓生。
兩手恭謹地持著象牙笏,斂目垂手地踏進了帝王寢殿。
「微臣刑部左郎中范凌參見陛下。」
范凌沒有貿然踏進珠簾之後,只是在外殿持笏行禮道。
「進來吧。」五2④9081久②
天子嗓音威嚴中透著沒來由的淡漠,將人傳喚了進去。
范凌面色沉靜地越過那道珠簾,來到內室,眼眸微微抬起瞧見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羅漢榻上的李准,儘管心中覺得隱隱有些不對,但還是拿出穩健的心態,再度躬身拜見。
「跪下。」
沒有暴躁之下的怒喝,也沒有突如其來的預兆,范凌耳邊響起帝王的乾脆利落的兩個字。
甚至連怔都沒怔,范凌乖覺老實地跪了下來,一句疑問也沒有。
他回京任職的這些日子,因職務出色,屢屢破案,陛下從來都是對他笑語相待的,從未有什麼苛責的姿態。
如今驟然變了臉色,雖然不是雷霆之勢,但范凌窺見了其後的狂風驟雨。
這對於范凌很好猜,跪下的那一刻,范凌便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
他不覺得是那個小丫頭故意說出來的,八成是她哪裡露出了馬腳,讓陛下逮住了而已。
作為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女兒,陛下不會尋到她頭上,然范凌自是跑不掉。
走到這一步,范凌卻絲毫不懼,因為這也是他一直等待的。
他和李青芝之間的秘密,就像是沒有脫殼的蟬,永遠捂著,便永遠沒有翅膀,只有褪去那身舊殼,才能一飛沖天。
她既不喜歡將這事讓人知道,范凌也不會強求,不對外人言及此事。
想著自己慢慢使力,也是可以將這隻蟬從舊殼裡拉出來的,儘管有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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