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山除了隱瞞了柳春橋死因和柳春亭已經被趕出柳家這兩件事之外,其餘的都說了,不過還是有所遮掩,他本就沒想過要對李伯陽全盤托出,只覺得沒必要。
「古嵩也見過她了?」李伯陽問。
李重山說是。
「你特地帶她去見他的?」
李重山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更不可能對李伯陽說關於師父和鳳玉堂的事。
李伯陽心中有些發酸,嘴上卻淡淡問道:「哦,那他怎麼說?」
李重山說:「師父並未說什麼,那時···兒子也不確定日後會如何。」
李伯陽微微笑道:「也是,世上唯有人心不可預測。」他頓了頓,又道:「那你現在是確信自己有心於她?」
李重山點頭。
李伯陽嘆道:「春橋若泉下有知,也當放心,有你替他照顧妹妹,只是緣分一事,實在是難料,你於他的師徒之情,竟然半途崩斷,你是他的師父要為他討一個公道。」
李重山低頭含糊應是,不敢細聽這一句話,春橋若泉下有知,當夜夜嚎問。
李伯陽又道:「你後頭如何打算?人家父親把女兒托給你,現在這般情形,你該去說明一番,免得日後引起什麼誤會。」
李重山道:「兒子自然會去說明。」柳自平那裡他本來就打算去一趟,無論如何,他總是春亭的爹。
李重山深知柳自平的為人,等日後他和柳春亭成了親,柳自平自然是會將女兒認回去。
李伯陽點點頭:「這事說起來還是你做得欠妥。」李重山沒有辯駁,李伯陽道:「柳家姑娘今年才十六歲,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不過,咳咳,為父建議,還是再等兩年,你再正式上柳家提親,你娘當年嫁給我時也是十八歲。」李伯陽忍下下半句沒說:不過你爹我當年也才二十歲,風華正茂,和你娘年貌相當,一對璧人。李伯陽勸兒子等等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怕柳春亭再過兩年就會變了心,嫌他年紀大了。
李重山從書房裡出來後,就去偏廳里找柳春亭,沒想到半路上卻遇到急匆匆的公生奇。
他說:「今日不是要去替你父親把脈嗎?我等了半天都沒見你來,就自己過來了。」
李重山頓感慚愧,他全然將這個事情忘記了。
他道:「父親現下正在書房,我帶你過去。」
公生奇瞟他:「你是不是將這事忘光了。」
李重山裝作沒聽到,不應聲。
公生奇見他裝傻充愣只得忍著氣,他又問:「李伯父見過柳春亭了嗎?」
李重山答:「見過了。」
「伯父怎麼說?」
「說她溫良賢淑,是位大家閨秀。」
「放屁!」公生奇氣得大叫。
李重山轉頭看他:「嗯?」
公生奇連忙道:「我不是說伯父放屁!我是說你放屁!」
李重山閒庭信步:「粗鄙之語,充耳不聞。」
「你是不是沒對伯父說實話?」公生奇質問道。